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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來替我攔一攔他們如何?」完全不在意他的說辭,那威嚴男子緊接著道。
「在下不敢,山長大人沒在,在下居於四山長之末,委實不能做這個主。」男子又是深深一揖。
那威嚴聲音便冷哼一聲。
而就在兩人對話之時,穹邕司的囚車大隊已然離開南海仙山的西山界,飛到下一個門派的管轄範圍了。
眼瞅著那聲音不再理會自己,西山山主抿抿唇,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心中慶幸南海仙山在對方的歸途中只有一界的同時更是心中不安:這……到底是怎麼了?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麼?
而此時,顯然沒人可以為他解惑,發覺對方已經進入蓬萊境內,那威嚴的聲音頓時同時追了過去,而這一次,他的喊話對象就變成了蓬萊仙翁。
依舊是之前那一番說辭,威嚴男子語氣中的禮貌卻又少了一份,大概是在南海仙山碰了個軟釘子的緣故,他這一次直接許諾道:「蓬萊仙翁不在亦無妨,且有人助我將這斯攔下即可,我們青木一族必將合族上下感謝,將來那人也將是建木的木上客。」
如果說上一界他的身份還讓大部分人不解的話,這一次,他提到了建木,於是,一下子就有那廣識之人聯想到了什麼。
「這青木一族……該不會是傳說中住在建木上的人吧?傳說中生下來便可成仙的。」
「對對對,我也聽過這個傳說,聽說他們不用修煉,哪怕順著建木往上爬,一直爬,就能爬到仙界呢?」
圍觀者們議論聲聲。
再看那拖著巨大囚牢往前疾馳的穹邕司,他們心中便又多了一點複雜心情:連建木上的人都敢捉拿,這穹邕司真是……
該說他們膽大呢?還是說他們英勇無畏呢?
想什麼的都有,然而,卻沒一個人質疑他們是誤捉。
實在是執掌修仙界秩序的數千年以來,穹邕司實在太奉公執法了,如今這修仙界能夠這麼和平,全賴一代又一代的司長鐵面無私,而在裡頭當差的司事們亦是兢兢業業,嚴格執法,這才讓穹邕司的差事成了修仙者們眼中的好差。
這卻是那威嚴男子想不到的了。
他只以為自己一族多年來不吝嗇靈氣,不吝嗇錢財,雖然用不上這些修仙者,然而卻與修仙界各門派交好,該出靈石出靈石,該出靈力出靈力,自己一族在修仙界高高在上的同時有悲天憫人,那些修仙大門派私下裡無一不想藉助自己族中之力,一步登天來著。
嘴巴繃緊,又說了一次一模一樣的話之後,他用千里眼之術遙望蓬萊仙界,在他的注視下,蓬萊仙翁倒是回復他了,當然,也由不得對方不出來,他這邊已經言明誰出來就給誰好處了,但凡蓬萊仙翁不想下頭有人篡位作亂,定是要出來的。
只是,他又想差了——蓬萊仙翁是出聲了,可是他出聲的原因卻不是怕下頭有人貪心青木族長許下的好處,藉機和青木一族搭上線,將來對自己有所威脅之類。
而是怕有人犯傻。
但凡有人真的目光短淺,在這個時候犯了傻,將來青木一族的好處拿不拿得到另說,這邊首先就將穹邕司得罪了。
穹邕司是什麼?那是修仙界唯一公認的公家機構、執法單位啊!
這種時候,可不有人能站出來!
心裡這麼想著,蓬萊仙翁發話了。
只是他的話可並不是如同青木族長所想,是直接應承他,幫他攔下穹邕司,反倒是去詢問穹邕司司長了。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聽聞這囚牢之中乃是青木族長的愛子,又是大有可為的即將升仙的大能修者,這是犯了什麼錯,就要在他即將飛升之前,將其帶回穹邕司呢?」
老頭的聲音顫巍巍的,老朽帶著氣音,倒像是不日即將「升仙」之人。
這該死的老頭子——青木族長氣不打一處來,問對方這個作甚?這不是、這不是——果然,接下來,如他所想的那般,穹邕司便將籠中青木族長之愛子所犯之時盡數說了。
說話之人卻不是高宣而是周奪,眼瞅著司長一臉專注看著前路帶隊往前沖,他這邊自然將其餘瑣事盡數包攬,其中自然包括這陳述嫌犯罪過之事:「……梵天雲海,鳳瑪,所告青木一族族長愛子殺人父母,屠其母族……」
他高聲說著,將所有事說的明明白白。
「啊……是這樣嗎?聽上去……真的是犯了錯啊,只是,會不會是認錯人了……」語速慢而顫,蓬萊仙翁裝傻道。
而在他這樣慢而顫的問答聲中,穹邕司的囚車已然從蓬萊仙界衝過,衝到下一個太初境去了。
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青木族長罵了一聲「老不死」,緊接著便以傳音術再次追上穹邕司的車隊,到太初境放狠話去了。
這一次,太初派的掌門應了他,雖然沒有明面上與穹邕司撕破臉,然而當真派出門人來阻穹邕司的車馬。
穹邕司的車隊便在太初境被攔住了!
身周被金光符文所覆蓋的穹邕司司事,和太初派的修者以及附近途經太初派、被青木族長許下的種種好處所蠱惑的旅行修者,戰在了一起!
雖然早知本次抓捕不會順利,然而真正陷於重重包圍之時,穹邕司的司事們還是發現這真是一場惡戰。
他們是執法之人,哪怕對方殺過來,他們也不能反手殺了對方,執法犯法,這不是司長倡導的當差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