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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朱阿婆抱著八角花椒,久久都捨不得放手。
這幾天她幾乎什麼也沒幹,平時最喜歡在席上喝酒都不喝了,專門帶曾外孫,她雖然不是兔耳村的人,然而兩個村子離得近,物產都差不多,再者之前為了看兒子也沒少來這邊,是以整天帶著兩個小男娃下河摸魚,上山挖野菜,時不時還上樹掏鳥蛋……朱阿婆雖然有點年紀了,然而她底子好如今也保養的好,所有動作都能做不說,還做的乾淨利落,更知道好些孩子們都不知道的小竅門,一看當年就是一把好手,這下子,直把村子裡的娃娃們看的羨慕的哦……
成天跟在朱阿婆後頭,為了求朱阿婆帶著她們玩、順便傳授她們幾手,各個都對八角花椒可友好了,連帶著八角花椒一下成了村子孩子們中的大紅人,所有娃娃搶著和他們玩的那種,直把兩個孩子高興的——都不樂意回家了!
如今最捨不得朱阿婆離開的也是這兩個孩子。
「曾阿婆,你帶著這個,每天聞一聞,你會活的長長的。」
「曾阿婆,你再帶上這個,這是靈石,到時候你沒錢了就用這個,別捨不得用,用完我再給你。」
「曾阿婆,你還得把這個也帶上……」
花椒表達不舍的方式就是送東西,一件一件往朱阿婆懷裡塞東西,全是木鐲空間的寶貝,然而朱阿婆是凡人,看不出來啊,還以為是小傢伙自己在山上摘的野草野花小石頭哩!←她小時候也愛做這個,於是便看都不看收了下來,眼睛只盯著兩個娃娃,怎麼看都看不夠。
而八角……八角啥也沒有,於是他表明不舍的方式就簡單直接的多——「曾阿婆,你能不能不走啊?」
如此簡單的一句,直把朱阿婆破防了,淚水鼻涕一下子湧出來,只將兩個孩子塞回杜楠懷裡,又抱著外孫拍了一陣,然後跑到角落裡貓了好一陣,腿麻了才出來,眼圈猶自紅紅的。
又過去看了會兒增外孫和外孫,直到上船的時候才分開,臨上去前對杜嬰嬰道:「親家,子軒對我說八角和花椒是器靈,可是器靈有這樣的嗎?怎麼看……都和真的娃娃沒有什麼兩樣,該不會是……」
她一雙眼睛看向杜楠和朱璣。
「該不會是兩個娃娃不小心有了娃娃,不敢說,冒充器靈帶回來的吧?」
「不會不會,器靈就是這樣的。」杜嬰嬰明面上這樣對親家這樣說,只是後來又觀察了觀察兩個孩子,緊接著又仔細觀察朱璣……的胸好些天,最後心下狐疑:別是真是當歸變男人之前有的娃娃?
哎喲喂!
只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她老人家說話向來一口吐沫一口釘,說不在意他的性別就不在意,卻是不能再問了。
於是,杜嬰嬰只能在心裡藏下了這件心事。
這是後話了。
如今,兔耳村的村民和老朱家還在登船,老杜家也還在和親家道別。
朱子軒和朱阿公告別,杜嬰嬰和朱阿婆道別,於是到了杜雨涵這邊,她對上的就是小姑子。
和其他人的道別內容完全不同,這倆人談論的是——生意經。
「……小蒼界的靈穀米在彌天境價格便宜,在崑崙境卻可以賣上十倍價格,那邊的靈穀米不若這邊好吃,專業務農之人也少;朱南界的鮮姜在本地是調料,倒是在布周界是一味可以入藥的藥材,雖然也不算很貴,然而倘若在朱南界以批發價大量收購,在去布周界賣出的話,收入卻也算可觀……」
杜雨涵介紹著自己這些年四處游(迷)歷(路)中學來的東西,朱子蘭——她小姑子,在旁邊記筆記聽。
末了,杜雨涵還塞了一大包靈石給她:「把爹娘照顧好,子軒這些年不在,爹娘那邊都是你一個人盡孝,怕是接下來還會如此,我這做嫂子的也做不了其他的,只能在這方面表表心意。」
塞完一包,又是一包,眼瞅著朱子蘭要推辭,杜雨涵便道:「這一包是給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做點事情嗎?這就是本錢了。嫂子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打算單幹,這些靈石就提前給你,提前預祝你事業興隆!」
看著杜雨涵盈盈的笑臉,朱子蘭卻是不好再推辭了,她只是將這份情記在心上,心想自己將來無論做了什麼,虧了也就罷了,一旦有所成,將來店裡的股份定要分給嫂子一部分,不對,嫂子怕是不肯收,無妨,到時候分給八角花椒也就行了。
於是,最後八角花椒竟真的從她那邊得了股份,成了第一名第二名有商鋪股份的器靈,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如今,她們還在告別。
然而,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何況她們只是去旅行去。
所有人都登上了大船之後,船老大朝杜楠一家的方向一笑:「真捨不得,一起過去也行的。」
杜嬰嬰便擺擺手:「不行哩!這麼久沒回來,村裡的事情忙完了,還得去學裡看看。」
「也是。」船老大一笑:「不過也不急,咱們兩邊如今算是一家,不管年輕人們將來選擇住在哪裡,然而兩邊都有親人兩邊都有家,我這船斷不了兩邊跑的。」
杜嬰嬰便點點頭:「那也是。」
船老大又是一笑,隨即大吼一聲:「兔耳村的鄉親們!大家扶好把手,船馬上開了,咱們要啟程嘍!」
然後——「真東界的鄉親們,大家也站好,船馬上開,咱們要——」「回家嘍————」伴隨著他這一嗓門,船上頓時傳來真東界人們的吼聲,隨即,仿佛被人類的情緒所感染,又或者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游曳於船邊的龍低吟起來,最後是領頭拉車的五條巨大天龍,它們也低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