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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嚇得濕了眼眶,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來,很快就把綁在眼睛上的布條給浸濕了,她發出嚶嚶的哭聲,像彷徨無措的小獸,很是可憐。
楊則善聽著耳邊低低淺淺的哭聲,他實在是被她哭的心煩。
「好了。別哭了。」楊則善在林菲耳邊低聲哄她。
可林菲還是哭,且哭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一樣,聽得人難受。
楊則善抬手摸上她的眼睛,上面蓋著的布條已經被淚水浸潤的濕透,他把那被淚水染濕的布條給摘了下來,看著林菲哭紅的眼睛皺眉道:「你真的……這麼不情願?」
「是。」林菲含淚點頭:「我不願意。」
楊則善一愣,眸底閃過明顯的挫敗。
林菲感覺到楊則善擒著她雙腕的手鬆了力道,趁機立刻抽出雙手,又從床榻上跳下來,往窗戶的方向跑去,雖然嬤嬤們鎖住了門,但是窗戶沒有上鎖。
她跑到窗戶前,還來不及推開窗戶,楊則善已經追上來,從後面抱住了她。
「放開我!」林菲瘋狂的掙扎。
楊則善從後面緊緊抱著她:「好了我不動你。但你要幫幫我。」
林菲聽他說完,這才慢慢停止了掙扎。
楊則善從後面把林菲抱起來,再次回到榻上。
「怎……怎麼幫?」林菲被第二次扔到榻上,她雙肘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半信半疑地看著俯身下來的楊則善。
楊則善的視線從林菲哭紅的眼睛下滑落,經過她被吻的嫣紅的唇,視線最終落在了林菲攥著的雪白小手上。
楊則善壓住林菲的小手按下自己。
「幫我。」他啞著嗓子道。
……
國公府前廳的及笄宴已經散場。
日頭從正上方向西面偏斜,直到紅霞漫天,漸漸的天色由明轉暗。
守在臥房外的幾個嬤嬤聽到裡面傳來主子爺的聲音。
「開門。」主子爺的聲音平穩如常。
其中拿鑰匙的嬤嬤立刻打開門上的銅鎖。
房門由內至外被推開來,世子爺換了一身常服,從裡面闊步走出,他環視一圈周圍,見四個嬤嬤立在門前,皆是低頭垂目,不言不語。
「誰讓你們鎖的門?」楊則善皺眉問道。
「是太太讓鎖的。」婆子回道。
楊則善抬手壓了壓眉心,平復下內心的不悅,說道:「你們去稟太太和老爺,就說我沒事了。」
「是。」嬤嬤們聽到楊則善這般說完,立刻魚貫而出,離開了世安苑。
楊則善見嬤嬤們都離開了,這便把臥房的幾扇門都打開,又進到房內,推開兩扇窗戶,驅散房內的檀腥氣味。
他做完這些後,重新回到榻旁。
林菲抱著胳膊縮在榻角,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楊則善單膝跪上床榻,沉默著打量了林菲兩眼後,才道:「門鎖已經開了,你先回自己房間,這件事情,我會酌情處理。」
林菲不敢看楊則善的臉,垂著眼睛點了下頭,立刻從榻上下來,穿好繡花鞋,落荒而逃的跑出了臥房。
她一路小跑,直到進了西廂房,關上房門之後,才終於放鬆下來。
林菲坐在拔步床上,她的雙手發紅,指尖忍不住的輕顫。
林菲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掌心紅的跟磨破了皮一樣。
她腦袋裡閃過一些畫面,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可是眼睛一閉,那畫面愈發清晰,她又用力的甩了兩下腦袋,才終於把那些畫面甩開。
夜裡,林菲用皂角足足洗了一刻鐘的手,把手都搓的破了皮,才終於強迫自己不再洗手。
她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也不覺得餓,只感覺今天一天跟做噩夢似的,經歷了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可怕事情,實在是疲憊已極,倒在拔步床上,用被子裹住蜷縮成團的身體,合上沉重的眼皮,睡了過去。
……
話說楊則善這一頭,見林菲回了西廂房後,便把管家梁生喊了過去。
「說罷,今日到底什麼情況?」楊則善問梁生道。
梁生把廳堂里發生的事情詳細向楊則善說了一遍,聽得楊則善眉頭愈發皺緊,等到梁生全部說完,便看見世子爺坐在書案後面,沉著眸色,一張俊美無壽的臉已是非常難看。
「她當真這麼不願?」半響之後,楊則善才語氣不悅地問道。
梁生自是不敢隱瞞,頷首道:「是,菲兒姑娘極不情願,我和婉晴姑娘都上去勸她,可她就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最後老太君威逼了幾句,由著太太喊了嬤嬤來,給綁上手腳,強拉硬拽的送去了房裡,還讓嬤嬤鎖了房門,以防菲兒姑娘逃跑。」
楊則善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擱在桌案上的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隱隱有青筋凸起,已是要發怒的跡象。
梁生暗道不好,嚇得俯身跪下:「世子爺息怒,是那菲兒不識好歹,這天賜的恩惠,卻不懂得珍惜,縱然她再倔強,最後不還是……」
「夠了!」楊則善啪的一聲拍在書案上,呵斥他住嘴。
梁生只得閉嘴,哆嗦著肩頭,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房間裡安靜了半響。
楊則善閉目幾個深呼吸,平穩下心中怒意後,才緩緩問道:「你說,一個女子抵死不從的不願承歡,是……什麼意思?」
梁生思量著,有些不敢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