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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下意識往一旁的假山後躲去,他沒有做賊心虛,他只是閒著散步,走錯了方向。
「當家的今年又給小姐送了一條裙子,那顏色,真是沒眼看。」伴隨著少女咯咯的笑聲,陸嶼聽出,說話的是姜葵身邊的貼身丫鬟綠俏。
「小姐平日裡那麼多漂亮裙子,當家的看了那麼多年,怎麼欣賞水平一點沒提高呢。」
「有總比沒有好吧,你看小姐對少主那麼好,這麼多年,少主倒是從沒送過小姐禮物,要是小姐能收到少主送的禮物,肯定會樂開花的。」
陸嶼輕哼一聲,她們以為誰都可以收到他送的禮物嗎,女人就是麻煩。
「不過少主就算送禮,也不會比當家的強多少吧,說不定啊,還不如當家的,有可能是什麼紅配綠的髮簪。」
「不會吧!少主這麼沒品位嗎,紅配綠,哈哈哈,怎麼送得出手,送髮簪比送裙子還要老掉牙吧,還是這麼丑的顏色,小姐收到了,肯定都氣死了。」
逐漸走遠的兩個丫鬟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假山後面,一男子僵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劍眉緊蹙,猛地踹了一腳假山,反倒沒忍住吃痛咧了嘴,最終氣不打一處來,黑著一張臉一瘸一拐離開了中庭。
第3章 失約
大半日忙碌,直到天色漸暗,姜葵才終於得以喘口氣。
端坐在桌前,亭台中的石桌上,中間是高湯烹調的長壽麵,用小蔥和青菜加以點綴,飄出陣陣香氣。
陸嶼喜辣,一桌菜皆是姜葵近日來頻頻練習的川菜,色澤紅艷,聞著味便讓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兩個爽口小菜成了一桌辣菜中的清流,不油不膩,正好中合。
餐後的甜點也一併放在桌上,姜葵面前和對面的空位前均擺著一個精緻的小盤,盤中晶瑩剔透的軟糕做出了不同的可愛動物形狀,對面那份特意沒有加糖。
晚風沒有想像中的溫柔,風吹過亭台,為了漂亮只著一身單薄的紗裙,讓姜葵止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而她反倒擔憂地看了一眼桌上,只想著這些菜可別冷掉了才好。
通往□□的小路上,那個相約出現的人卻遲遲未見蹤影。
*
突然下起的夜雨,讓還在外尋樂的人提前結束朝著家中去。
醉香樓,一間雅間內依舊亮著光,裡頭的人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打算。
一桌菜餚似是沒動過幾筷子,若不是地上已是擺了幾壇空酒罈,還以為這桌剛坐下不久。
夜深了,坐在陸嶼身旁的聶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阿嶼,差不多了吧,回去洗洗睡吧。」
「不行,說好一起喝到天亮的!」說罷,俊臉通紅的陸嶼打了個酒嗝,眼神也已迷離,儼然一副醉酒的模樣。
「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家姜姑娘改主意不喜歡你了?」聶雲一手撐著下巴,側頭看向陸嶼,能有什麼事讓陸嶼這般買醉,難不成真是姜葵醒悟了,要離陸嶼而去了?
陸嶼一愣,突然笑了一下擺了擺手,也不知將聶雲的話聽進去了沒,只是放下酒罈,降低了音量:「阿雲,我告訴你個秘密。」
聶雲配合地點了點頭,困得快睜不開眼,也只能無奈等待陸嶼的無聊秘密。
「姜葵好像長得像個女人,嘿嘿……」陸嶼說完這個秘密,像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竟還低下頭傻笑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分不清是醉酒了還是害羞了。
聶雲頓了一下,隨即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嶼幾乎是驚呼了起來:「姜葵不是女人是什麼!這算什麼秘密!」
果然醉酒的人說不出什麼人話。
陸嶼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一副苦惱至極的樣子,一本正經道:「我怎麼能覺得她是女人,她是女人就算了,怎麼還長得有點好看,這要是讓我喜歡上她了怎麼辦!」
說到喜歡,陸嶼臉上又浮現出羞怯的樣子,不由得想起姜葵每每看著自己笑彎了眉眼的可愛模樣,嘴角怎麼也恢復不到冷峻的弧度。
聶雲簡直傻眼了:「是你瞎了還是我瞎了?姜葵只算得上有點好看?」
不談小時候,姜葵不過也就十來歲時沒長開顯得有些稚嫩不起眼,不過這個樣子也就持續了一兩年而已,十三四歲時,姜葵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現如今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他每每見到心裡都忍不住驚嘆,暗暗羨慕嫉妒陸嶼賺大了。
「就一點吧,沒有特別好看,嗯,沒有。」嘴上這樣說著,腦子裡卻全是姜葵的一顰一笑,又更像是就在眼前一般,捨不得移開眼。
「你這傢伙!不好看你天天念叨她幹啥!不喜歡你晚上睡覺喊她名字幹啥!」聶雲以為,姜葵和陸嶼之間,就差一句我喜歡你來表明各自的心意,哪知道,陸嶼這不開竅的傢伙,竟然連自己這是喜歡姜葵都不知道。
大腦似乎已經不能運轉了,聽著聶雲的話,陸嶼皺起眉頭努力思索了一番,眼前卻愈發恍惚起來,張著嘴呢喃了兩聲,未能聽清說的是什麼,到底是頭暈腦脹,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了桌上。
*
一夜春雨使得剛回暖的氣溫,再一次降到令人拿出了厚衣。
清晨,踏著濕漉漉的地面,姜葵的小院前一陣忙碌。
屋內,陸鎮面色凝重站在離床邊不遠的位置,焦急踱步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夫,小女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