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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楓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若日後風波平息,你可會留在忠信王府,與他父子相認,共享天倫?」
「難說,這個還要看忠信王的意思。你不要忘了,後面還有一群人盯著呢。」
江寒楓看他說話條理清晰,思慮周全,跟從前作為花主時差不了多少,不禁替他感到高興。只是當前的局面,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依照他的性子,直接帶沈映雪離開這裡最好不過,可是沈映雪又跟王爺是父子,就這麼走了不好交代。
,沈映雪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最後還是選擇了江寒楓的說法。三人不便再拖,江寒楓夜裡探了探王府,確定這邊守衛的動向,回來就跟沈映雪制定了逃跑的計劃。
臨走之前,沈映雪托他寫了封信,交代清楚了假扮花主的原因,以及為什麼離開,還讓忠信王小心行事,最好拘謹一些,免得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能做的都做了,忠信王再有什麼反應,他也沒辦法了。
江寒楓帶著沈映雪,悄悄開門從後院留出去,避開值夜的侍衛,跳到屋頂上,輕步出去,急匆匆離開了王府。
三人井未去簪花巷,蘭錦怕忠信王派兵來剿,把簪花巷的產業和人手轉移了大半。江寒楓直接帶著他星夜出了淮城,直往中原趕。
沈映雪看著天上的月亮,強打起精神:「我的那堆東西還在忠信王府里,就這麼走了好可惜。」
那些都是沈映雪日常用的,忠信王去過簪花巷幾次,沒法用別的糊弄他。江寒楓說不出來那些東西不值錢的話,知道伴了沈映雪許久,一些小玩意還是他送的呢。
他將沈映雪抱在懷裡,扯了扯他身上的披風,遮住夜裡的涼風,「王爺應該不會丟掉,等事情結束再回來取就好。」
沈映雪眯起眼睛,在他懷裡睡了一會兒,先前學的內功心法不自覺運轉,一股細細的暖流自丹田而生,流向四肢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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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炎這幾天得了伏晟相助,雖說勢力越來越大,但是名聲更加不好了。不過現在也不是創業初期,怕因為名聲被人打的時候,反正都是在打,怎麼都無所謂。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投靠,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也有一些從外面抓來的正道人士,寧死不屈,被他丟到了大牢里。
這處的監牢正是為了此事特地建造的,荀炎一開始想著,先把他們關起來免得壞了事,如今人越來越多,儼然成了動用私刑。
有探子把他這裡的情況報了出去,正道便以豢養私兵圖謀不軌的名義去官府揭發,誰知道竟然被上面的人壓下來了,一直沒有動靜。
沈映雪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形。
荀炎把當地的情況說了一下,也講了講他們的對手主要都是誰,「現在簪花巷占據優勢,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以把那些跟咱們作對的都拿下,不愁無法報仇。」
沈映雪思慮許久,「找個機會,是時候該光明正大地出現了。」
他私下裡問了問荀炎,能不能做一些容易去掉的花主面具。以前沈映雪一張易容戴好幾天,現在要求不高,只要幾個時辰就可以,荀炎研究了幾天,做好新的面具,手下也正好把那群正道逼到了絕路,不得不聯合起來,破釜沉舟,絕地反殺。
荀炎和江寒楓跟隨沈映雪一起出門,不久便來到了一處荒野。簪花巷有意把他們往無人處趕,就是為了減少普通人的損失。
此處如同修羅戰場一般,遍地鮮血和殘破的屍體、軀幹、頭顱,不過在沈映雪眼中,都是打滿了馬賽克,沒有什麼真實感,就連血腥味道也美化了一下,聞起來像是暖融融的花香。
沈映雪表情放鬆,像是郊遊一般,對這些屍首視而不見。他想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像極了泯滅人性的變態。
簪花巷的人看到老大來了,自覺避讓,正道則是愈發警覺,看向沈映雪的眼神帶著仇恨與驚惶。
伏晟收了武器,面帶笑意來到沈映雪這邊,朝他拱手:「花主。」
沈映雪點點頭,打量那群正道人士。上次在金陵一戰,沒能見到顧蓮生,今日倒是沒有錯過。
「你這妖人,竟敢還敢出現,看爺爺不殺了你,為我諸多弟兄報仇!」有人朝他怒喊。
沈映雪臉上也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淡淡道:「為何說我是妖人?莫非我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壞事?」
他的確早就想報仇,可是除了他的仇人之外,他一直很克制,最初也是替天行道,殺的都是些罪惡深重的人。
沈映雪以前覺得,沒有人可以代表法律制裁別人,但是穿越之後,聽荀炎說了那些江湖人幹的破事,他才意識到一點:現代的法律尚且有不完善的地方,古代又不是法制社會,更別提了。
怪不得古代人都相信因果報應,這其實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一切的起因,都是源自你們的貪慾。若爾等不曾貪圖天下第一的名聲,沒有想過殺人奪貨,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又何必如此。」沈映雪笑著嘆了口氣,看起來虛偽極了。
「青羽宮怎麼說?難道不是你派人做的嗎?」又有人道。
簪花巷的人殺到青羽宮的時候鬧得不太大,但是萬家那兩個親家過來報仇,可是切切實實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因此簪花巷做的這件事,鮮少有人不知道。
沈映雪愣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看向江寒楓,青羽宮是怎麼回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