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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還是呆呆地看著他:「你不覺得委屈?」
「我為什麼委屈?」江寒楓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道:「你我在一起,是因為有情,又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或是爭個高下。我若是讓你覺得不適,你儘管說就好,我願意體諒你,哪捨得讓你受委屈。」
沈映雪活了兩輩子,都沒人對他如此溫柔小意過,他看著江寒楓的馬賽克都順眼了很多,心裡就跟喝了幾大碗酒似的,熱熱的一片,眼神依然沒有落在江寒楓的臉上,臉頰卻開始發燙。
「凌雲。」江寒楓帶著笑意,靠近他之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你害羞了。」
沈映雪身子往後撤,用力抓著手裡的東西,一不留神薅下來幾根頭髮,連忙藏在身後,可是這頭髮太長,沈映雪雙手拿著它就跟在織布纏絲似的,動作大得很。
江寒楓也是第一次跟人如此親近,他之前想著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如今看到凌雲的可愛模樣,反倒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著,決不能再對花主抱有那種心思了。
他今生認定了凌雲,凌雲也對他有意,那就足夠了。哪怕日後不能與凌雲相守,就算孑然一身,也不能再喜歡別人。
就在這時,沈映雪收起了那根頭髮,眨了眨眼睛,對江寒楓說:「我娶了你進門,還是會娶別人的,你能受得了這個委屈?」
「受得了。」江寒楓果斷道。
沈映雪非常吃驚,他明明記得,這個朝代對女性有多麼不公,他把江寒楓完全當女人對待,江寒楓竟然不生氣?是他記錯了,還是江寒楓在敷衍他?怎麼這樣的勸退都沒用。
如果沒法把這個人勸退,沈映雪真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練劍的表述衷腸的模樣,真的太上頭了。
沈映雪有點難過,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人,一直以為自己是直男,沒想到竟會對一個滿腦子都是肌肉的人心動。
「怎麼又在發呆?想什麼呢?」江寒楓問。
沈映雪沒搭理他。
他總結了一下自己喜歡的東西,遊戲、小說、二次元紙片人、滿腦子肌肉的江寒楓,突然就覺得會喜歡上江寒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江寒楓給他帶來了太多刺激,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娛樂。
而且他還很忠誠,沈映雪對他抱有愧疚。
他外表清冷,實力強大,非常有名氣,還是玉鼎山莊的二莊主,有實權,但是還有空閒,貌比潘安,還不缺錢,多得是時間陪他,為人還有趣,不被他打動那才奇怪。
沈映雪說:「那爹爹什麼時候鬆口呢?」
沈映雪覺得,他應該就是忠信王的兒子了。忠信王這個人有點瘋,為了親兒子什麼都幹得出來,如果他知道,有個男人妄圖染指他的兒子,估計會把江寒楓打死。
所以作為花主,沈映雪決不能這麼快答應,倒是可以用凌雲的身份跟他相處一下。
最開始的時候,沈映雪就是想著要和這個人結盟來著,只是他的腦子記不太住,又單獨創業弄了簪花巷,完全不需要結盟了。可見江寒楓對他好,是從一開始就有的。
從感情上講,江寒楓是個能靠得住的人,不用擔心他背叛。從理智上來說,這人腦洞太大,只能看個樂子,絕對不能告訴他真相。
江寒楓沒聽懂沈映雪話外之意。
上次見花主,花主對他生了很大的氣,也不知道氣消了沒。忠信王父子的事情還沒解決,要等這些都解決了,他才能和凌雲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江寒楓道:「我也不知道,你爹爹看我對你圖謀不軌,總愛給我挑刺,你幫我在他跟前說說好話,好不好?」
「我見不到他。」沈映雪說,「他不想見我。」
花主絕不可能和凌雲一起出現。
江寒楓問:「為什麼?」
沈映雪搖頭:「我不知道,可能他覺得我是個恥辱吧……我知道自己瘋了,有時完全無法自控,情緒激動時,完全失去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記性還差,根本無法與常人一般生活,他曾對我寄予厚望,如今失望極了,不想見我也是正常的。」
沈映雪這番話,也有幾分真心。
雖然他沒瘋,帶著馬賽克,也跟瘋了差不多。他有時候也會覺得壓抑,幸好系統可以和他聊天,還有影視綜藝和遊戲,不然沈映雪早就受不了了。
沈映雪在心裡誇讚自己:不愧是我!樂觀正義的大善人!
江寒楓很心疼,他想安慰沈映雪,又覺得與他剛剛定情,還未到深處,兩個人相處的不久,縱然已經認定了彼此,卻沒什麼默契。驟然做出那些親密的動作,可能會嚇到他。
「你爹爹應是極其疼愛你的,所以才不忍心見你。」江寒楓突然想到了花主的病,「也或許,他有什麼苦衷,不願讓你知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
江寒楓旁敲側擊,打聽到凌雲瘋了很多年。他瘋之前,花主應該是可以走路的,後來和青羽宮林子溫相鬥,才斷了雙腿。
凌雲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花主不想見到凌雲瘋癲無狀的樣子,也怕刺激凌雲發病,所以不再相見,只暗暗地關心對方。
江寒楓說:「等你病好些了,花主就會見你了。」
沈映雪也不知道他怎麼得出的結論,就順著他的意思,懵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