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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學好了醫術,把爹爹治好,偏不治凌雲,凌雲過幾年就死了,到那個時候,凌雲的東西全都是他的。
蘭錦天天和諸成玉相處,不難察覺他的情緒變化,「你很高興?」
諸成玉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他小心地問蘭錦:「貓大人,您給大哥看過病嗎?」
蘭錦看了他一眼:「怎麼?」
「大哥的瘋病還能治好嗎?」
蘭錦想到主人的病,頓時灰心:「是我無能。」
諸成玉看他態度還好,靠近了些,做無辜狀:「爹爹的病,和大哥的病,哪一個更容易治?」
「你難道不知道,主人和大公子是同一種病?一脈相承,自胎裡帶出來的。」蘭錦想著,他們都已經把這件小小的散播出去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不會再來煩他們,還要挨個解釋,怎麼這裡還有個漏網之魚?
諸成玉還真的不知道,他聽聞之後,臉色更加蒼白,「那我豈不也是那種病?」
他們散播那種傳言,當然是因為花主和凌雲「父子」其實是同一個人,諸成玉別說沒有這層關係,他根本和沈映雪八竿子打不著,到哪裡繼承去?
蘭錦道:「這病並非所有人都會得,或許你就是其中的少數吧。」
諸成玉更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他倔強地說:「我身上也有些病,貓大人,你看我的頭髮和眼睛,還有我的皮膚,在烈日下極易曬傷刺痛。難道爹爹不是嗎?」
「勉強算是吧。」蘭錦也不知道他在爭個什麼,敷衍地回答。
沈映雪睡醒之後,又來到花主那邊,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變化,從床上爬起來,喊了荀炎進來收拾床鋪。
沈映雪看著荀炎賢惠溫柔的身影,坐在旁邊的小桌上鼓著嘴巴漱口,吐出來之後,略帶迷茫地問荀炎:「江寒楓怎麼總是奇奇怪怪的?」
「大約是關心則亂。」荀炎把被子疊好,又整理床邊的帷幔,「雖不知道他為何對您這般深情,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認定了一件事情是不會更改的。」
「那怎麼辦?」沈映雪有點愧疚了。
雖然說江寒楓也說了,他不用回應那份喜歡。可是沈映雪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他對江寒楓又沒那麼深的感情,現在只有兩個馬甲,都被玩成花了,關係再變,沈映雪的腦子能爆炸,於情於理都不能同意。
「何必管他?」荀炎道,「公子高興就好,若是他令公子為難,不如直接打發了他走。」
「倒沒有為難。」沈映雪漱完口,喝了點水,歪著頭髮起呆了。
荀炎給他弄上易容,讓下屬抬了早飯過來,看著沈映雪吃了,心裡很欣慰。
以前沈映雪都不會自己吃東西,每日用餐要喂,還很挑食,而且挑食還不是固定的,今天吃的可能明天就不吃了,讓荀炎發愁了好久。
現在沈映雪就好多了。
荀炎覺得,這裡面也有江寒楓的功勞。以前沈映雪無憂無慮的,每天只關注那些幻覺,現在可以思考身邊的事情了,漸漸從幻覺中抽離,確實是件好事。
下屬把餐盤撤掉之後,沈映雪又開始犯迷糊。他往常也會睡個回籠覺,荀炎熟練地抱他去了軟塌上。
現在天氣漸涼,沒有之前那麼熱了,屋裡的冰盆去掉,只蓋上一張薄薄的毯子就可以。
正在這時,下屬通報,江寒楓過來了。
荀炎也知道,不能一味不讓他和花主見面,否則這人該懷疑了,就把他喊了進來。
江寒楓見花主在小憩,沒有出聲打擾,與荀炎站在一處,簡單聊了幾句話。
「我素來不喜歡遮遮掩掩,有些問題,當著凌雲的面不方便詢問,如今也不怕花主知道,我就直接問了,凌雲的母親,和沈映雪是何關係?」
荀炎沒說話。
他總不能說,花主的妻子,凌雲的母親,和沈映雪的初戀情人是同一個人吧?
哪怕荀炎和蘭錦再周到,也沒想過提前準備這個問題的答案。
江寒楓問完之後就沒有開口,他似乎一定要一個答案,耐心等待荀炎的答覆。
荀炎說:「這很重要嗎?」
江寒楓道:「無論是花主、凌雲還是沈映雪,對我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人。那個女人,既然是凌雲的母親,我自然不能不在意。」
畢竟是他的岳母。
荀炎看著睡得香甜的沈映雪,有點想把他喊起來。但是他知道,沈映雪現在扮演的是花主,哪怕他清醒著,也只能用強硬的態度讓江寒楓閉嘴,說不定還會惹出一些事情,讓江寒楓誤會。
如果沈映雪此刻扮演的人是凌雲,還能用瘋病做藉口糊弄過去。
荀炎簡單理了一下幾人的關係,答道:「凌雲的母親是沈映雪最在意的人。」
果然是姐弟嗎?
在魔教那樣的地方,一點點親情就能讓人捨不得放手。沈映雪的姐姐嫁給了花主,生下兩個兒子撒手離世。
「既然沈映雪是凌雲的舅舅,那他應該沒有患有那種病。花主既然已經準備好讓凌雲假扮他,想來已經料到沈映雪的結局,為什麼沒有救他?」
沈映雪被講話的聲音吵醒,話里的內容太離譜了,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來,凌厲狠毒的目光看著那個馬賽克覆面的人,「閉嘴!」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江寒楓真的有毒,夢裡都不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