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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敬看看江寒楓,發現他三師兄也是非常震驚的模樣。他低聲問道:「您也是才知道嗎?」
忠信王笑吟吟地看著江寒楓:「怎麼?雪兒沒有告訴你?」
江寒楓緩緩搖頭。
沈映雪無辜道:「之前是我忘記了……您過來之後,我倒是想說,可是他一直不聽我說話,總是把話題扯到吃藥上,實在煩人。」
王妃知道沈映雪的病,很理解沈映雪為什麼討厭這個。
她意味深長地對江寒楓說:「適可而止吧。就算是個男人,你嫁給了雪兒,也該學著體貼些。」不要總戳他的痛處。
江寒楓有些愧疚:「您說的是,我記住了。」
沈映雪:「……」
韓敬茫然道:「義父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傷的重不重,我竟不知道,沒能在您面前盡孝。」
難道是統一江湖的時候受了傷?
沈映雪頓時覺得自己變得跟他媽一個輩分了。可是除了他之外,誰都不覺得韓敬這些話有什麼問題,王妃還露出欣慰的神情,仿佛自己的親孫子有出息了。
只有祝凌,緊張地看著沈映雪,「大哥受傷了?」
沈映雪也很茫然:「沒有啊。」
江寒楓道:「是以前就在吃的藥,映雪情緒好些之後,貓又換了新的方子,如今這副藥吃著很好,他很少像以前那樣犯迷糊,記性好了不少,幻覺也很少發作。」
韓敬呆呆道:「義父的瘋病……難道是真的?」
沈映雪說:「難不成是假的?」
他之前真的有很努力地扮演瘋了的沈映雪,裝傻充愣的時候不少。韓敬這句問話,簡直像是對他從前努力的否定。
得到了沈映雪的回覆,韓敬卻是一副世界觀裂開的模樣:「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義父……」
他的義父明明如此雄才偉略,運籌帷幄,怎麼可能真的是個瘋子?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啊!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必再糾結。」王妃怕他刺激兒子發病,及時打住,看向江寒楓,「我先前對你有所不滿,如今看來,你對雪兒倒是上心,性子也不錯。只是心思太粗了,恐怕無法照顧他周全。」
江寒楓虛心道:「映雪不喜歡被生人貼身侍候,我會多多留意,照顧好他的心情。」
王妃本來還想再給沈映雪娶個女性的媳婦,哪怕沒有名分,留下一男半女也好。可是江寒楓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沈映雪也點了點頭,看來是真的,她只好放棄。
江寒楓也聽明白了她的話,知道照顧沈映雪的自尊心,那就已經很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兩個磨合吧。
王妃點了點頭,對沈映雪道:「他若是敢欺負你,儘管告訴娘親,娘替你做士。」
沈映雪:「……謝謝母親。」
王妃又看向韓敬這個大孫子:「你叫韓敬?長得倒是不錯。今年多大了?」
韓敬被她慈愛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應付答了幾句話。當王妃知道他的年紀比沈映雪小很多,和祝凌一般大,徹底來了興致,動不動就找他,還想給他改掉姓氏,讓自己跟著她一起姓鄭。
韓敬一點都不想改名字,知道沈映雪有意讓諸成玉回來,讓王妃教導他,自告奮勇挺身而出,把諸成玉抓來了。
他看著這個沒有名分的弟弟,神情有些愧疚,也有一點同情,「雖然義父沒有說過要認你做義子,但是他確實一直把你當兒子教導的。」
諸成玉譏笑著反駁:「他三十七歲,我十六歲,算什麼父子?難不成他十一歲就能生孩子了?去掉懷胎九月,那也才十歲。」
韓敬看他這幅模樣很不順眼,打了他後腦勺,「我如今也有三十歲了,不一樣是他的義子?父子相稱,與年齡何干?只要他有資格做父親就好。難不成你能昧著良心說,他不是個好父親?」
諸成玉想到以前「父子」相處時溫馨的場面,難以說出詆毀沈映雪的話。
韓敬道:「我知道你從前吃了不少苦,身上又有殘缺,性情難免偏移。義父也是一直念著這一點,希望你能走上正途,所以才想讓祖母教導你。」
「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個母親?」
「你見過她,祖母就是忠信王。」
諸成玉呆住,陰鷙的神色從他身上褪下後,又變成了那個琉璃一般的人,呆呆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可是他的內心卻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純潔,諸成玉立刻想到了以前見過的一些人。
有一部分男人會有特殊的癖好,打扮成女人的模樣,以女子自居也是常有的。男人打扮成女人,不是多光彩的事情。諸成玉見過有些達官顯貴,會隱瞞身份,刻意這麼做,還找來小倌,像女人一樣求歡。
莫非忠信王也是這樣的人?
他是沈映雪的父親,晶兒稱呼他為祖母,肯定經過了沈映雪的同意。
諸成玉知道,沈映雪討厭那些齟齬腌臢的事情,不會把他送給忠信王,但還是打了個冷戰。
他想了想忠信王的模樣——他是個瞎子,從來沒見過忠信王的樣子,只能靠想像——忠信王的個子沒有沈映雪那麼高,大概與他差不多。聽他的聲音,體型應該有些稍弱,並不強壯。他至少也有四五十歲了,頭上應該有了銀絲,唇上蓄著鬍子,扮成女裝之後,跟以前他見過的那些男人應該沒有什麼區別,姿態扭捏,嗓音夾著,就像太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