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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蘭錦應道。
沈映雪剛才幾乎沒有動筷子,飯桌上的菜沒幾個他喜歡吃的,全都是馬賽克,看起來就興致缺缺。回到百花笑,沈映雪重新要了飯菜,喊了按摩椅過來給他捶腿。
坐的時間太久了,腿容易麻,系統給的馬賽克真的好用,連觸覺都一起改了,那張按摩椅非常高檔,放在現代沒個兩萬買不下來。
沈映雪吃著飯,江寒楓就在一邊看著他,他被看的很不自在,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放下筷子,「怎麼了?」
「我只是突然發覺,您與沈映雪相像的地方很多。」
「是嗎?」沈映雪眯了眯眼睛。
江寒楓這是腦迴路終於正常一回,猜到真相了嗎?
他還沒有做好掉馬的準備,而且沈映雪那邊感情線還有待推進,現在掉馬,非常不利於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
沈映雪不怕分手,就怕江寒楓腦補他是多重人格。他一點都不想扮演多重人格。
江寒楓看到花主明顯的不悅,問道:「您不喜歡我這麼說?」
花主低低地應道:「嗯。」
江寒楓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他很確定,最初的花主不是現在這樣,如今的花主與沈映雪越來越像了。
他們的行為動作總有細微的相似,還有吃飯時的習慣,沈映雪也是這般挑食。
花主之前不是這樣的。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只有一種可能——他在模仿沈映雪。
至於原因,江寒楓不敢輕易下定論。
那個結果太可怕了,會把他推向兩難。
他又想起來,花主之前對他說的,不同意他嫁給凌雲的那番話。
花主很自然地將他放到了弱勢的一方,而且言語之間都是在拒絕。
沈映雪瘋之前,確實很強勢,可是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孩子,江寒楓願意嫁給他,可是心裡還是把他當做需要保護的人,相信外人看來也是這樣。
但是花主不那麼認為……
因為花主本身就很強勢,即便他身有殘疾,即便面容有異,也是個強大到不容忤逆的男人。
與花主相比,江寒楓自然是弱勢的。
江寒楓嘆了口氣,他很想告訴花主,不要再模仿沈映雪了,可是花主從未挑明,又流連女色,還對他的夫人念念不忘,江寒楓說出來,不止會讓花主難堪,也是在自討欺辱。
江寒楓從前不理解,為什麼花主想把沈映雪送走,如今知道了一點。
這確實是個很難說出口的理由。
江寒楓說:「花主……」
花主抬眼,閒適地看他。
江寒楓道:「您應該自重,還請保重身體。」
不要為了拒絕這份情誼再找女人宣洩了,一直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
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不應該存在。
江寒楓狠下心,不再想念花主,花主要做的應該是遠離他,而不是將他帶在身邊,又在美人叢中玩樂。
沈映雪舒服地躺在按摩椅里,「我很自重。」
他生活習慣多麼好,沒事就做個按摩,擼個貓,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做。
沈映雪想想,也就花主能這樣享受了,要是換成本體,身為江寒楓的男朋友,在這種被封建禮教束縛的古代,稍微有個肢體接觸就算出格。
沈映雪對江寒楓說:「你也可以試試,不要這麼死板。」
他相信江寒楓,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因為他自己也不會做。沈映雪雖然套著馬賽克,看不到人的臉,但是江寒楓的本性還是很了解的。
江寒楓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做不到。我心裡已經有了人,再容不得其他人。」
他在委婉地提醒花主及時止損,不要把時間和精力耗費在他身上,他們是不可能的。
沈映雪突然聽到江寒楓這樣的感情流露,有一點懵,接著恍然大悟,江寒楓看不慣他的作風了。
從江寒楓的角度看,花主是有亡妻的。
花主天天拿著牌子看,一副對妻子念念不忘,情深義重的樣子,實際上做的事情根本不是那樣。沈映雪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古代男人不都是這樣的?
他想了想,遵循花主的人設,做出惱羞成怒的模樣,按停了按摩椅,撐著身體坐起來,對按摩椅說:「你出去。」
憤怒的眼神投向江寒楓。
花主的聲音里壓抑克制著什麼,又似乎帶有幾分心虛:「你在教我做事?」
江寒楓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花主理解錯了。
他在勸花主知難而退,從花主的角度來看,卻以為他在諷刺花主三心二意。又或者,花主此時並未想到花鹿鹿……
花主通過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緩解對江寒楓苦戀不得的煩悶。江寒楓卻是這般想法,哪怕有一日,江寒楓知道了花主的暗戀,也不會同意與他在一起!
江寒楓心想,不如再說重一點,讓花主斷了情思,也省的日後牽扯不清。
「我不敢教您,也不配教您。」江寒楓低下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心中也不好受,總擔心說的太重,刺激到花主。
畢竟花主也是一個倨傲的男人,他曾經比沈映雪更卑微,心思最為縝密,思慮也重一些。又臉上毀容,腿不能行,還身患重疾,對生命的感觸也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花主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其實是個最敏感不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