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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知道他對魔教的感情,都是別人一手操控的嗎?
他這麼高傲的一個人,如果知道真相,恐怕會更加崩潰吧。
「沒人敢動您的東西。」蘭錦說,「無論是令牌,還是魔教。您武功高絕,所經之處人人畏懼,聲名遠揚響徹江湖,誰都知道得罪您的下場。知錯犯錯的人,自該嚴懲。終有一日,您失去的東西,都會回來的。」
沈映雪愣了一會兒神,打開遊戲機,悲傷地發現沒有存檔。
他怎麼就毫無知覺地睡著了呢?
這件事情對沈映雪的打擊很大,他以前可以熬整整兩天,為什麼現在連三個小時都熬不住了!這具身體是有多虛!
沈映雪摸了摸自己的腰,該不會那個什麼桑子塵捅的那兩劍,把他的腰子給捅壞了吧?
沈映雪想想就覺得可怕,他還這麼年輕,連玩遊戲的精力都沒有了,他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嗚嗚嗚。
蘭錦看到沈映雪突然緊緊地握住令牌,臉色變得蒼白,關切道:「教主?」
沈映雪抬頭看他一眼,「貓貓,我該怎麼辦?」
蘭錦不敢擅自靠近他,看到沈映雪如此脆弱無助,憐意頓生。這裡只有他和沈映雪,沈映雪神志不清,照顧他的責任自然落到了蘭錦身上。
蘭錦平日裡只敢表現出來對沈映雪的忠誠,自認為將那些見不得人的情感隱藏得一絲不漏。此時夜深人靜,燭火搖曳,房間裡只有他們主僕二人,沈映雪又意識不清,蘭錦有一種做夢般的迷幻感,壓抑多年的情愫也有了一個小小的宣洩口。
「教主喊我什麼?」
蘭錦試探著上前,見沈映雪沒有攻擊的意圖,也不再防備他搶奪令牌,慢慢坐在床邊,不再掩飾自己的愛意,就這樣注視著沈映雪。
「貓。」沈映雪說,「你好像一隻貓。」
「原來我在教主心裡是只貓嗎?」
沈映雪發現流淚貓貓頭今天不流淚了,那雙眼睛變得跟平時都不一樣,沈映雪分辨不出其中的深意,但是有點背後發涼。他表面鎮定,不露膽怯:「你這是什麼眼神?」
「不愧是您,就算已經這樣,也能看出來我的心意……即便您已經……是我失禮了,還請教主勿怪。」
蘭錦的聲音很溫柔,跟他平時的溫柔不太一樣,帶上了他矯揉做作,故意嚇人時那種甜膩的感覺,但是沒有毒蛇似的冰冷,反而令人覺得親近,有一點撒嬌的意思。
「你正常一點!」沈映雪沒想到自己也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他抱著令牌,往牆邊縮了一下,心想荀炎說的果然是對的,這裡的危險實在太多了,最開始他只想到了關乎性命的背叛,沒想到除了那個,還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教主不要怕我,我不會對您做什麼的。」蘭錦沒有因為他迴避的動作受傷,依然很溫和。
沈映雪實在是被顧蓮生的暴力傾向嚇到了,這裡又沒有監護人救他,就他這個小身板,一拳都能把他打個半死。
蘭錦的溫和確實有用,適當放鬆了沈映雪的戒心。
「教主說我像貓,那我就是您的貓。」蘭錦看著沈映雪,回想起當年那個冷漠的少年,「那時候,教主是不是也覺得我像貓一樣弱小無害,才肯施以援手,救下我的性命?」
沈映雪眨眨眼,「不記得了。」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救命之恩嗎?
兩人又聊了幾句,蘭錦溫和守禮,沈映雪提起的心落了下來。
他有心打開遊戲大戰一場,可是思維困頓,又開始犯迷糊,眼皮也漸漸沉重。沈映雪打了個哈欠,身體不再緊繃,肌肉放鬆,縮在角落裡晃悠。
「我記得就好。」蘭錦說,「教主安心睡吧,不必這樣委屈自己。」
他從來沒有奢望過這份感情能得到結果,在蘭錦心裡,沈映雪就該是冷漠無情,只把魔教放在心上的。他想像不出來沈映雪和任何一個人相愛的樣子,包括他自己。
與此同時。
皓月當空,江寒楓抽回手中之劍,眼前的人緩緩倒地。
他挽了個劍花,劍上的血液甩成一條直線,灑落在地上。江寒楓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他目光冰冷,環視四周,圍攻他的人生生被逼退半步。
江寒楓冷聲道:「還有誰?」
他聲線本就清冷,帶上怒意後如鏘金鳴玉,只可惜無人欣賞他的風貌。
二十幾個黑衣人拿著刀劍,把江寒楓團團圍住。哪怕他們的同伴已有不少死在江寒楓的劍上,依然沒有退意,他們舉起刀劍,直直地沖了過來。
江寒楓步履輕盈,躲避開殺手的攻擊,手起劍落帶走他們的性命。
自習劍以來,江寒楓殺過很多人,殺人的感覺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甚至稱得上習以為常。但他一直都很清醒,絕不會放任自己沉溺在殺戮中。
離開玉鼎山莊這一路都有人追殺他,江寒楓知道伏晟那伙人在算計他們,他當徒弟養大的孩子,竟是沈映雪的義子,也不知與伏晟有什麼圖謀,這些殺手刺客,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弄來的。
但是隨著出來的時日漸長,追殺他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從最開始的一盤散沙,變成現在這樣無懼生死,江寒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些人武功太高了,就算是江寒楓,想要對付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