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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桌子上鋪了張紙,上面畫了幾個圈圈, 用簡體字粗略地標上幾個勢力, 每天都有新的進帳, 有一種在玩經營模擬的快樂。
下屬來報, 「主人,有信件到了。」
沈映雪隨意答道:「放下吧。」
下屬把信件放下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道:「送信的人還留了一句口信,說是八方宗帶著一群人去了金陵, 貓大人被人給抓住了。八方宗的人脅迫您,說若三日之內您不出面,就要殺死貓大人,割掉頭顱,掛在城門上。「
「他被抓了?」沈映雪愣了一下,蘭錦這麼厲害的人,也會被抓住?「荀炎呢?」
「荀炎大人應該是在安南……「
安南離著金陵十萬八千里,就算荀炎想幫蘭錦也過不去。
沈映雪不清楚蘭錦現在的處境,他打開信封看了一遍,發現這信是八方宗里一個叫王興的堂主寫的,信件佶屈聱牙,就算沒有馬賽克,很多生僻字沈映雪也看不懂。
略過那些話,磕磕絆絆地讀明白了信里的內容,原來他們是靠人數取勝的,蘭錦雖然用毒,能毒到的人卻有限,最終還是被抓了。他也試圖逃跑過,但是八方宗的人守衛森嚴,與蘭錦接觸時更是警覺,蘭錦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之後才是種種威脅話語。
信封里還附帶了一條腰帶,正是蘭錦身上常常佩戴的那條,足以說明他的身份。
沈映雪覺得,那個口信應該是蘭錦讓屬下傳的,如果是八方宗的話,寫了信就沒必要傳口信了,蘭錦知道他看不懂字,所以才這樣提醒了一句。
蘭錦的處境可能沒有信里說的這麼壞,但也絕對不算好。
沈映雪沒見過中了蘭錦毒的那些人的慘狀,想來應該是不太好的,他們絕不可能輕易放過蘭錦。
沈映雪冷笑一聲,」你也去給送信的傳個口信,如果貓死了,所有人都別想活,我第一個就找顧蓮花下手。王興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過去見他,讓他自己過來。我倒想問問他,顧蓮花當初說的話,究竟算不算數。「
這麼多天的信息不是白看的,沈映雪確定八方宗上下一心,所以才敢用他們宗主來威脅。如果王興和他們心不齊,蘭錦就得冤死了。
下屬欲言又止,沒敢糾正沈映雪的稱呼。
八方宗的宗主分明是叫顧蓮生,不是顧蓮花……算了,主人肯定知道,大概是故意這麼說的。於是傳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傳的。
幾天之後,那邊又傳來消息,這次信件里還有蘭錦的一簇頭髮。王興不打算來,豁出顧蓮生的臉來反悔,告訴沈映雪,再給他三天時間,如果不去,下次見到的就不是蘭錦的頭髮這麼簡單了。
江寒楓從外面回來,知道這邊的消息,擔憂道:「他們肯定早早地設下圈套,只等你過去。」
「沒辦法,就算是這樣也要去。三日時間太緊了,收拾一下,即刻出發。」沈映雪毫不懷疑他們會殺了蘭錦。
江寒楓讓人準備了馬匹,與沈映雪輕裝簡行,一起騎馬前往金陵。
沈映雪學習那個內功的時間不長,但是有以前的武功打底,進步飛速,而且可以動用內力了。就是他的身上還是會偶爾作痛,馬賽克雖然在正事上少了點,依然影響日常生活,看起來瘋病還沒好。
江寒楓便騎馬載他,讓沈映雪坐在自己身前,替他控制方向,省了沈映雪很多精力,也好讓他輕鬆一點。
兩人速度飛快,第二天傍晚便到達了金陵。距離約定時間還差很多,沈映雪用令牌聯繫了血影樓的人,被帶到一處小院裡休息,順便打探了一下金陵的情況。
血影樓的殺手一直潛伏在暗處,不工作的時候就像普通百姓一樣,走街串巷的很不引人注目。他們雖然不知道花主是樓里的半個主人,也會關心江湖鬥爭,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沒有瞞過血影樓弟兄的眼睛。
跟沈映雪匯報的是個臉上有疤的男人,他皮膚很黑,聲音粗獷:「大約在三個月之前,金陵城裡來了一批商戶,因為那時候還算安穩,弟兄們便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尋常商人。直到不久前,他們突然在城裡鬧事,砸了簪花巷的鋪子,抓捕簪花巷的人手,引誘貓過來了。貓帶的人手很多,但是城裡的人更多,輕易就把貓抓起來了。」
「這麼說,城裡的人早有預謀?」沈映雪問,「他們都是八方宗的人?」
那個漢子說:「也有其他門派,八方宗的占八成。」
江寒楓欲言又止。
沈映雪問他,「你想說什麼?」
江寒楓道:「三個月前,大概就是皇帝壽宴前,咱們剛到京城的時候。」
沈映雪眨了眨眼睛,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江寒楓看看那個漢子,又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沈映雪會意,對他們說:「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等那幾個人離開之後,江寒楓才說:「顧蓮生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以為我對你始亂終棄,又對花主移情別戀,羞憤異常,想給你報仇,所以才設了這個圈套。」
八方宗離得金陵很遠,顧蓮生這是把家底都搬過來了,很明顯是想拼死一戰。如果失敗,八方宗從此就要退出江湖,再也沒有話語權了。
花主和顧蓮生的仇恨,除了花主的圖謀之外,就是他對「沈映雪」的傷害。顧蓮生這是要公仇私怨一起報,才做出這樣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