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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錦又要攆他走,祝讓進來說了這麼多話,連坐都沒坐一下,被蘭錦推著也不敢反抗,連連道:「世伯,這又是怎麼了?」
蘭錦把他推到外面,沒有關門,帶著幾分嘲笑,用陰柔的聲音道:「世子是如何知道,那東西在主人手裡的?」
祝讓剛想說,是因為他之前看到過花主拿在手裡玩,還不等這句話說出口,祝讓就明白哪裡不對了。
花主時常把玩,祝讓就該知道,令牌對花主很重要。他明明知道,還裝作不知道,過來試探,難怪花主會生氣。
祝讓嘆了口氣:「怪我不長記性,在世伯面前班門弄斧。這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世伯放我進去吧,正事還沒來得及談。」
蘭錦輕笑一聲,把祝讓關在了門外,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主人說了,你這孩子嘴裡沒有一句實話,看不到丁點誠意,與你這樣的人合作,得先把你給打服了才行。只是主人不好以大欺小,簪花巷的人,又都高出你太多,隨便哪個出手,你這條小命就沒有了,只好先把你丟在外面晾一晾,也讓你這個千金世子知道簪花巷的深淺。」
祝讓聽完,不再抱怨,安分吃了這個閉門羹。
沈映雪怒氣未消,抱著遊戲機冷眼看著外面的影子。
蘭錦知道他把令牌當成心愛的人對待,就算是他和荀炎,也未必比得上這塊令牌重要。祝讓一來就想要走,肯定刺激到他了,因此見到沈映雪對著令牌發呆,蘭錦不覺得奇怪,也沒上去勸。
沈映雪撫摸著遊戲機很有質感的塑料外殼,條件反射按了開機鍵,聽到熟悉的音樂,才想起來現在不是玩遊戲的時候。
開都開了,不如上線登錄一下,簽到領完東西再下線。
沈映雪挨個把遊戲打開,日常任務簡單做了一下,等弄完之後,時間就過去很久了。他看了眼遊戲機上面的時鐘,問蘭錦:「祝讓還在嗎?」
蘭錦說:「在外面等著呢。」
沈映雪:「讓他進來吧。」
蘭錦喊了祝讓進來,沈映雪叫他坐下,祝讓鬆一口氣,再也不敢迂迴試探了。
窗邊的矮榻不算大,上面還放了一張小桌子,沈映雪坐在右側,祝讓坐在左邊,雖然隔了一張桌子,兩個人距離並不遠。
祝讓似乎聞到了花主身上淡淡的胭脂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靜心凝神,對花主說:「雖說結盟,我們兩邊還不知道對方的實力。我叔叔想助您統一江湖,但是不知道以簪花巷的實力,能否與那幾個厲害的門派抗衡。」
這的確是個問題。
沈映雪要是說簪花巷很弱,那就沒有聯盟的價值了,他們這邊可能會直接成為忠信王的傀儡,被忠信王脅迫去做一些事情。
如果簪花巷強到離譜,不用那邊幫忙就能稱霸江湖,保準會第一個成為忠信王的心腹大患,直接像魔教一樣,被人算計得渣都不剩。
沈映雪道:「我如何知曉那幾個厲害門派的實力?我知道的,只有簪花巷罷了。你也清楚,簪花巷暗自潛伏了十來年,從來沒與人起過衝突,它能走到哪一步,沒有人清楚,如今這一趟,才是證明我多年心血是否成功的過程。」
祝讓聽完,覺得很有道理:「世伯應該知道,伏晟是我的手下,他們攬月樓,向來消息靈通,如今咱們合作,倒是相得益彰。只是層關係未免太不牢靠了,叔叔想與您更加親近,就像萬寶貴和孫、顏兩家那樣。」
沈映雪道:「是嗎?」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但是那些招數未免陰損,凌雲又在您這裡,叔叔也擔心會誤傷他。」祝讓說,「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沈映雪沒有說話。
「世伯您之前說了,不讓我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言,不敢再耍小聰明。叔叔的意思是,他知道您這裡有一位千金,樣貌美麗,如神妃仙子,又被您教導,十分守禮,不似尋常江湖人那般粗魯,恰巧王府這邊也有幾個青年才俊,不如求一樁婚事,世伯覺得如何?」
怪不得祝讓一上來就套近乎,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
沈映雪蹙眉想了很久,他們這裡哪有什麼千金小姐?誰給他造的謠?
祝讓見沈映雪不說話,還以為他不願意:「難道王府中的大家公子,還配不上您的義女嗎?」
他咬重了這個義字,提醒沈映雪,那個姑娘並不是他親生的,這一樁買賣,其實是花主沾光了。
江湖中人能嫁到皇室,已經算是高嫁,何必再挑三揀四?
沈映雪也終於明白祝讓說的是誰,「不知你叔叔打算選哪一位公子與她相配?」
祝讓道:「我此次前來,自然是想求一下令愛的生辰八字,再找人合算一下,哪一位更合適。不過世伯您若是有中意的,也不妨直說。」
沈映雪還從來沒做過媒,對這個很感興趣,他笑道:「我還不知你有幾個兄弟,要是把七服以內的都算上,我女兒還不知道要嫁到哪裡去。」
蘭錦手上握拳,抵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主人你醒一醒,你哪裡有什么女兒,韓敬是男的啊!
沈映雪沒有理會他,含笑望著祝讓,等待他的答覆。
祝讓頭幾次見到花主,這人都是氣勢懾人,冷漠強大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花主笑起來如此風流,就連他臉上的紅色胎記,也好像有了生命,變得溫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