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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奴過來,和江寒楓打了招呼,兩人簡單做了一下介紹,便帶領著四人入內。
「奴家早已備好了廂房,都是極其雅致的住處。」曼奴說,「主人這次過來,奴家欣喜不已。我不常在簪花巷,倒是與主人疏遠了,如今可算是有了我為您盡忠的機會。」
沈映雪笑道:「以後機會多得是。」
曼奴給他們安排好住處,也備好了熱水,又喊來幾個美麗的姑娘,伺候他們沐浴。
沈映雪把人趕了出去,自己洗完,才喊人進來。
休整好之後,宴席也是現成的,就在百花笑樓內。百花笑歇業一日,曼奴以及樓里的姑娘親自作陪,鼓瑟笙簫不斷,所有人都知道這幾個人是貴客,尤其是那個臉上有詭異紅色胎記的男人,更是貴中之貴,千萬不能怠慢。
沈映雪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發現樓里恢復營業了。
他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也想出去湊個熱鬧。可是人設太不方便了,總是讓人背著抱著,降低他的逼格。
沈映雪已經記不太清為什麼要搞這樣一個人設了,他覺得不能一直這麼下去,等找到了武功秘籍,恢復這一身功夫,就讓花主恢復行走的能力。
他喊了蘭錦過來,問他能不能搞個輪椅,蘭錦應下,立刻找匠人去做。
江寒楓很不習慣這樣的脂粉堆,他大概是這群人里唯一一個不習慣的,就連韓敬都比他適應的好。
這裡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香甜氣味,比簪花巷的脂粉味道更濃。江寒楓見到花主的那天,就把他和風流聯繫在了一起,如今親眼看到他面帶微笑,目中含情,注視著外面的美人,還是有些不自在。
或許是因為他心底的邪念未消,依然對花主抱有那種齷齪心思。
江寒楓不太敢面對花主,可是他總是惦記著至今仍在忠信王府不曾過來的沈映雪,還是忍不住去見了花主。
「你在擔心他啊?放心吧,沈映雪不會有事的。」花主輕輕撥弄地琴弦,發出幾聲不成調的音節。
「您為什麼會如此篤定?」江寒楓很不解。
「你就當做我和忠信王府有交易好了。」沈映雪說,「簪花巷和忠信王府,正是最好的時候,如果忠信王真的對沈映雪做什麼,簪花巷就要與他反目成仇了。」
江寒楓似乎懂了一點,沈映雪就像是簪花巷給忠信王府的質子……這麼說或許不太恰當,應該是花主表現出來的信任和誠意。
只是沈映雪畢竟是忠信王的兒子,江寒楓很擔心:「您還會接他回來嗎?」
「當然會。」沈映雪說,「還不到回忠信王府的時候。」
他對那邊毫無歸屬感,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回去,就像現在這樣在外面創業,逢年過節聚一聚不就挺好的?
江寒楓安心很多,再看花主倚在靠背上,輕輕撫琴的風流體態,之前被忽略的心動,再次出現了。
他不敢再看,低下頭,「多謝您解惑,我告退了。」
「去吧。」
蘭錦的效率很高,但是定製輪椅是個很細緻的活,兩天後他拿來樣品,讓沈映雪試了一下,又稍微修改了高度,送回去繼續加工。
沈映雪只能被蘭錦抱著上下樓,偶爾會混在那些書生堆里,跟他們一起看帶著各種馬賽克的小姑娘跳舞。
沈映雪尤其喜歡那個背後長翅膀的女孩子,她跳起舞來就像蝴蝶一樣,這個妹子臉上一樣有大片蝴蝶狀的花紋,跟沈映雪眼中花主的臉差不多。
等一曲結束,沈映雪就把那個女孩子喊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馬賽克:「你叫什麼名字?」
「彩蝶。」那個女孩子說。
「這個名字很適合你。」沈映雪拿出一些錢來賞給了她。
彩蝶連連道謝,給沈映雪敬了杯酒,替代了旁邊倒酒的女孩,伺候他吃完飯才回去。
她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另外幾個貴人。
那個總是陰沉沉的柔美男子,倚在門框上,用一種令人毛骨悚人的眼神看著她。另一邊站了那個習劍的白衣公子,也一樣眼神冰冷。
她福身向幾位公子行禮,眼見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又看到跟他們一起來的那個白衣女子,清凌凌的目光如同透明的冰刀,「以後不准再畫這樣的妝容。」
彩蝶特意在臉上畫了一隻小小的蝴蝶,硃筆勾勒,遠看如一點鮮紅淚痣,近看才能看出蝴蝶的樣子,與花主的臉上的紅色,有一點點相似之處。
江寒楓聽到韓敬的話才意識到,花主看中她,是因為她的這一點妝容。
果然女孩子心思更細一些,韓敬能看到的東西,他就想不到。他只會覺得哪裡隱隱不對勁。
想來花主也一樣如此。
他臉上疑似胎記的斑紋,也不知是否是後來才有的,總之這樣的紅紋,都讓他備受矚目,承受了各樣的目光。
突然出現一個與他有些相仿的女人,他必然是會心動的。
江寒楓警鈴大響,他覺得一定要做點什麼來阻止這兩個人繼續發展,可是又覺得,他已經有沈映雪了,沒有資格對花主指手畫腳。
現在聽到韓敬的話,江寒楓才明白他在為什麼覺得不舒服。
因為這個女人得到花主的青睞,是刻意而為。也不知道她是抱有怎樣的心情,在臉上畫了那樣一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