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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喊出這句話的韓敬是個真正的十來歲的小孩。
沈映雪說:「你能這樣想就好。」
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被玉鼎山莊抓走。如果被抓走了,應該能做個間諜,通報一下正道的動向。
沈映雪覺得,他認識的那個韓敬之所以潛伏在玉鼎山莊時那麼慫,除了江西岸他們為人溫和,給了他家的感覺,以及沈映雪對他的冷漠之外,更重要的是沈映雪派來跟他接頭的人不靠譜。
那個時候沈映雪根本沒想到正道在下多大一盤棋。派人傳遞消息,也是很尋常的那種,並不多麼隱蔽。韓敬成日裡都能看到正道的謀劃,他那個年紀,當然不敢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自投羅網。
現在換成而他,得好好搞一搞。
想到這裡,沈映雪又覺得恍惚了。
這算不算他再一次穿越成了沈映雪?不同的是,上次穿越的沈映雪很慘,還有個馬賽克系統。這次的處境就好多了,甚至還帶著原主的記憶。
就是原主的記憶實在太清晰了,不主動去想還好,一想就會事無巨細的記起來。他自己的記憶反而變淡了。沈映雪甚至有一種感覺:他正在慢慢地變成原主。
這可不行!決不能重蹈覆轍!
推心置腹地跟韓敬聊了一會兒,欣賞了一下年幼時期的乾兒子,縈繞在二人之間的那股生疏感消失後,沈映雪就放他回去了。
他派了幾個人跟著韓敬,在暗地裡保護他。還加大了碎影山的巡視,增添了幾個小隊伍天天巡山,一旦發現形跡可疑的人,不必抓起來,暗中觀察,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如果普通百姓,那就不用管,如果是武林中人再報上來。
那些搶劫來的銀子,沈映雪都添到了庫房裡,暫時還用不到。
做完外部的屏障,沈映雪開始查碎影山上的人。
連他身邊都有兩個細作,尋常下屬那裡,肯定也被安排滿了。易容術並沒有普及,這個不用擔心。
沈映雪只讓荀炎去查人員安排的冊子,最近幾年過來投靠的,都要查一遍,什麼父母、籍貫、江湖經歷,全都摸個透,凡是有異常的,也不必打草驚蛇,都拉到一處,讓他們呆在一起,只安排做些粗活。
荀炎白天忙著查內部,沈映雪來安排可疑人員。就這麼過了半個多月,魔教上上下下都被他們清點了一邊。
荀炎見事情做的差不多,挑了個顧蓮生和庭軒都不在的時間,悄悄對他說:「屬下有句話,知道教主不愛聽,但還是忍不住想說。」
「你想說的是顧蓮生和庭軒?」沈映雪哪裡猜不到他的心思?
荀炎看這兩個人不順眼,未必是覺得他們形跡可疑。其實這兩個最大的細作,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按照時間線來算,這個時候庭軒還沒有被策反呢。
估計是因為荀炎是沈映雪的影子,一直都是與沈映雪距離最近的人,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卻擁有很大的權力。
顧蓮生和庭軒的到來,分走了他的權力,沈映雪甚至沒有刻意隱瞞過,雖然沒有暴露他是沈映雪的替身,荀炎在面對那兩個人的時候,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荀炎道:「古人言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教主不要與他們走的太近。」
「你的意思我都清楚。」沈映雪微微一笑,「還有一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顧蓮生和庭軒現在什麼都還沒做,他就把人給宰了,那多說不過去啊。沈映雪還是想等他們先出手,這樣他報復起來也就不會愧疚了。
「顧蓮生確實是正道的探子。」沈映雪肯定地說,「如今他也信我了,有這麼一個人在,還愁無法對付正道?」
這句話對荀炎來說,真的是個驚喜。
他一直都覺得沈映雪被那些人的花言巧語騙過了,沒想到教主竟然如此明智,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既然教主有他的打算,荀炎就不好再多嘴了。他向沈映雪行了一禮,給自己請罪,沈映雪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荀炎離開後沒多久,顧蓮生過來了。
他表情很凝重,細看夾雜著些許恐懼:「前幾日你忙得很,都抓不到你的人。如今可算是能好好說說話了。怎麼突然弄這麼大陣仗?可是外面發生什麼了?」
沈映雪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魔教如今的形式,樹大招風,不得不防。也多虧我排查了手下,不然還真不知道,底下竟有這麼多人,是從其他幾個門派過來的。」
顧蓮生仔細觀察了沈映雪的表情,發現他很嚴肅,但是沒有仇恨之類的情緒,想來應該沒有發覺他的來歷。
他來魔教之前,在八方宗里也算小有名氣,來魔教臥底,必須小心謹慎。身份背景都是特意準備過的,就算有人查,也很難查到八方宗上。
顧蓮生昧著良心安慰道:「正道那些人,嘴上說的好聽,未必好到哪裡去。有人待不下去,叛出門派,投靠魔教也是情理之中。」
「他們既然能叛出自己的門派,也能再背叛魔教。我看這群人毫無節義,不如早些死了好,也省的提心弔膽,日日防備。」
顧蓮生一驚,他知道沈映雪說到做到,那些人要是真死了,魔教打不下來,他的消息也遞不出去,這輩子都別想回八方宗了!
「教主三思,這麼多人,可不是小數目。突然都殺了,恐怕會引起恐慌。」顧蓮生趕緊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