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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這麼說,荀炎心領神會,不再易容成花主的模樣。
晚上花主這邊擺了酒宴,喊了江寒楓和諸成玉過來一起吃飯。
諸成玉許久沒見花主,迫不及待的過來了,比其他人來得都早。
沈映雪坐在主位,看到他之後才想起還有這麼個兒子,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爹爹。」諸成玉甜甜地笑著過來,「您離開這幾日,我每日都有好好用功,不信您可以問荀炎大人,我的功課比以前好多了。」
沈映雪敷衍著應了幾聲,看到諸成玉用一種說不上來的表情面對著他,似乎有點緊張,又有一點羞澀,還有說不出來的欲言又止,和一絲不太明顯的狂熱。
沈映雪問他:「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我想……」諸成玉說,「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了,要是還不能達到您的要求,該怎麼辦?爹爹要不要考考我?看看我有沒有資格繼承您的事業。」
什麼繼承啊?
沈映雪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過了好久才想起來,諸成玉之前說的那些中二發言。
什麼等忠信王取得皇位,把位置傳給沈映雪之後,就把沈映雪弄死,自己上位。
諸成玉還想著繼承皇位當太子。
這也太狂了,他真敢想。
「我記得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沒有那種打算。」沈映雪無奈道,「江寒楓應該也跟你說過,你猜測的不對,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從來沒想過擁有江山。」
荀炎這幾天也聽諸成玉說過類似的話,並不覺得奇怪,只有蘭錦一臉震驚,看向諸成玉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這個人莫名其妙成了主人的兒子也就算了,現在又想著慫恿主人謀反?
之前主人講錯就算,認他做兒子已經是善心大發。他還真的把主人當成毫無主見的人了?以為隨便說什麼話,主人都會順著他?
沈映雪對蘭錦說:「你帶他去坐下。」
「是。」
諸成玉年紀最小,蘭錦把他領到離著沈映雪最遠的位置,旁邊就是韓敬的位置,但是韓敬還沒來,蘭錦和荀炎都挨著沈映雪,看起來就跟把諸成玉孤立了似的。
諸成玉整理了一下頭髮,做出可憐的模樣,時不時看向沈映雪,借著自己的眼睛示弱,沈映雪沒理他。
韓敬和江寒楓幾乎是同時到達,韓敬行動自若,坐到諸成玉身邊,江寒楓則是愣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花主設的宴會,為什麼是沈映雪坐在主座,不見花主的身影?
「坐吧。」蘭錦替沈映雪說。
沈映雪不發病的時候,是個很強大的人,蘭錦從來沒見過他害怕什麼人,唯獨在江寒楓面前,像是被封印了似的,話都不敢說。
正因為如此,他看江寒楓很不順眼。
江寒楓坐在了韓敬的旁邊,左邊就是荀炎,荀炎的左邊就是沈映雪。
「花主人呢?」江寒楓問。
諸成玉茫然地眨了眨眼,「爹爹不是就在這裡嗎?」
江寒楓剛才就有不祥的預感,聽到這句話之後,仿佛明白了什麼,又覺得很不可置信。他不敢擅作主張,便看向沈映雪。
沈映雪淡淡道:「我就是花主。」
江寒楓瞳孔驟然收縮,詫異地看著他。
他以為花主有兩個人,一個是真正的花主,他對那個人毫無感覺,從未心動過。另一個是眼前的沈映雪,他假扮的花主,江寒楓一眼就能認出,不用看到那張臉,只看他們相同的身體,就會禁不住心癢難耐。
可是沈映雪卻說,他就是花主。
是他的病情加重了,還是他此時真心以為自己就是花主?
真正的花主又在哪裡?究竟有幾個花主?
沈映雪說完那句話,沒有再理他。菜上齊了,蘭錦給他夾菜,沈映雪悶頭吃飯,什麼都不管了。
荀炎道:「你們不是想知道花主的真實身份嗎?真相就是這樣。」
諸成玉茫然歪頭:「什麼?」
江寒楓看著沈映雪,又看看荀炎和蘭錦。這兩個人對待沈映雪的態度,確實和對待花主是一樣的。
可是,怎麼會這樣?
江寒楓問:「為什麼?」
荀炎道:「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公子的身份,在外行走實在不便,可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現,一定要有強大的實力支撐。公子不得不出此下策,捏造出一個新的身份,以求自保。」
江寒楓覺得很可笑:「既然如此,做一個更好的身份豈不是更方便?何必做出胎記,還假裝不良於行?」
沈映雪也挺好奇自己當初是怎麼想的,他一邊吃飯一邊支棱著耳朵聽。
蘭錦陰柔道:「自然是想斷絕你們這些人的歪心思。」
對哦,好像是這樣的。
蘭錦嘆氣:「可是誰能知道,哪怕主人假裝出這些短處,依然魅力驚人,引得你們的心思還是放在他身上。」
諸成玉震驚極了,和江寒楓不一樣,他的眼睛看不到,根本不知道沈映雪此時用的是哪一張臉。但是他知道,主座上那個人,就是他的爹爹。
爹爹為什麼要這麼說?
聽他們的意思,爹爹竟然就是沈映雪?
莫非是爹爹對他感到不滿,才特意用這種方法想斷了他的歪心思嗎?
諸成玉知道,沈映雪的年紀還沒江寒楓大。如果花主就是沈映雪,那他絕不可能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