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頁
顧蓮生的攻勢主要是衝著江寒楓去的,這讓沈映雪有些鬱悶。他只能對付其他兩個人。
沒想到另外兩個人的武功似乎比顧蓮生高很多,沈映雪一對上他們,就感覺到了這二人實力深厚,端正心態不敢輕敵,與他們打鬥起來。
江寒楓制住顧蓮生,前去沈映雪那邊幫忙,蘭錦找准機會逃走,一路跑到井水巷,看到接應的血影樓的殺手才停下。
「斑蝥、天仙子、紅粉、川烏……」蘭錦一口氣報出藥材的名字,扶著牆險些站不穩,語氣凌厲,「去配藥!快去!」
血影樓的人被沈映雪叮囑過,他們要去接人,看來這個就是了。他們也是江湖經驗豐富的殺手,看到蘭錦狼狽的樣子,大概能猜到他經歷了什麼,當機立斷去買藥。
蘭錦靠著牆歇了一會兒,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他匆忙找了些吃的,補充體力之後,那邊的藥材也買了回來,蘭錦匆匆配好,喊了幾個人,「花主還在那邊,隨我回去救人。」
沈映雪到底還是練武的時間太短,身體沒有恢復全。打鬥了一會兒,手腕隱隱作痛,丹田處也不太對勁。幸好有江寒楓在一旁支援,分擔了大部分壓力。
只是守在這裡的人,不止他們幾個,另外幾條出口的位置,還有一些人在,見沈映雪沒往那邊走,也都向著這邊趕來。
江寒楓打眼一看,發現有很多都是熟面孔。
那群人也認識江寒楓,看他和花主在一起,為了花主與正道為敵,紛紛痛心疾首地勸說他改邪歸正。
沈映雪看得好笑:「什麼是邪?什麼是正?」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滿臉正義,鏗鏘有力地回道:「玉鼎山莊的老莊主是何等善良正義之人,他撫養江公子長大,教導他的都是深明大義!只可惜二公子將老莊主的教導拋在腦後,與邪魔為伍,怎能對得起父兄?」
他不想跟花主對費口舌,只想讓江寒楓回心轉意,所以搬出了老莊主。
至於老莊主曾經教過江寒楓什麼東西,他哪裡知道?只是看著如今的玉鼎山莊,猜測如果是江西岸等人,必然不會像江寒楓一樣與花主在一起,所以才這麼說。
只要江寒楓能聽懂就好。
豈料江寒楓有些殺紅了眼,就算聽到老莊主的名字,也無動於衷。他甚至主動握住了花主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滴血的劍,「我行得正坐得端,無愧於心。」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懵懂的那個他了,沈映雪也坦白了真相。
花主做的一切,都是以沈映雪的立場去做的。
沈映雪想報仇,江寒楓不覺得有錯。
哪怕今日殺了很多人,也是正道動手在先,用貓把他們騙過來的。這個時候都不反抗,難道站在這裡等死嗎?
他們從小練武,在武道上耗費這麼多精力,除了本身的興趣愛好之外,最初的初衷,難道不是為了自保嗎?
他們有什麼錯?
那個講話的老頭,和江寒楓的父親有些交情。他沒想到江寒楓這麼執拗,只想勸江寒楓回頭是岸。照現在的情形看,他再執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此刻鬆開花主的手,回到他們這邊,還能有一條生路。
「他們父子到底給你餵了什麼迷魂湯?你喜歡凌雲也就罷了,怎能再對花主動心?」他痛心疾首,「這個人城府深沉,哄騙的你死心踏地,你年輕,看不透他的心,哪裡知道他不過是為了騙你,對你有幾分真心?」
江寒楓沉默了。
父子人倫,確實很難辯白。
他知道花主和凌雲都是沈映雪,但是這些人不知道。他在正道的眼裡,就是和這對:「父子」:糾纏不清。江寒楓在其他方面問心無愧,對於這一點卻是有愧的。
他看了一眼沈映雪,帶了幾分責備和委屈。
沈映雪道:「他喜歡誰,與你們何干?我們父子也都心甘情願,尚且沒有惱怒,你們這是在慌什麼?難道是怕自己也有樣學樣,跟著江寒楓一起做這樣的事?也不回頭看看你們與他的差距,他為人如何,你們又有什麼資本?」
沈映雪這番話徹底惹怒了他們,更覺得他妖言惑眾。
正道里玩的很開的人不少,但是那倒是私底下進行的,只談欲不說情,絕不會像江寒楓一樣放到檯面上,鬧得眾人皆知。江寒楓就是他們中的異類,難怪會背叛正道,跟花主混在一起。
那些人說不過花主,也遷怒了江寒楓,懶得再勸他回頭,只管一擁而上,把這兩個人拿下。
等擒住花主,還愁不能號令簪花巷?
他們心裡都清楚得很,誰拿下花主,誰就是最有可能做武林之主的那個人。
血影樓的暗器用的差不多,躲藏起來的殺手現身,與他們打在一起。
沈映雪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放手一搏,右手沒了力氣就換左手,黑衣上沾了血腥,神情冷然,整個人如同修羅殺神,堅毅無懼。
他慢慢進入了一個非常玄妙的狀態,馬賽克最大程度地減少了視覺上的刺激,沈映雪只覺得冷靜極了,好像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不停地動手,另一個在冷眼旁觀,仿佛一個局外人,將這些人的發力點和破綻看的清清楚楚,對戰起來也變得容易。
他的武功與江寒楓相差不大,甚至因為兵器不趁手,稍弱一層。可是他的對手壓力卻很大,比面對江寒楓時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