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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架子擺的太高,沈映雪有點不高興,他決定進去看看那個人,如果對方約他過來,確實有要緊事要說,那就原諒他,如果只是沒有逼數的草包的惡作劇,那就立刻離開,絕不久留。
侍衛放他們進去,本來想給他搜身的,沈映雪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裡面那個人說:「請他們進來吧。」那群侍衛才作罷。
江寒楓抱著沈映雪進來,荀炎被攔在了外面。
「你就是花主?果然名不虛傳。」裡面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打扮都很普通,但是氣質特別好,就算沒有衣服襯托,也是一身貴氣。
仔細一看,這個人年紀雖然大,但是保養的很好,就像沈映雪偽裝出的花主一樣。只不過沈映雪的花主是假的,這個人是真的。
他的頭髮只有幾根白色,很好地藏了起來,頭髮烏黑,皮膚白皙,沒有勞作的痕跡,也不像習武的江湖人,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人。
這個人微笑著看向沈映雪,先是不著痕跡地看了下他的腿,接著視線在他的臉上掃過。
花主的特徵太過突出,見過他的人,絕對不會把他認錯。
江寒楓把沈映雪放在椅子上,低頭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沈映雪看著這個人沒有馬賽克,就知道這人可能也是個反派了。他同樣回以微笑,壓低聲音,道:「閣下聽說過我的名號,我卻從未聽說過你,未免有些不公平。」
「你只要知道我姓祝就可以了。」那個男人說,「此次邀請花主來,不為別的,一是想見你一面,看看你是否與傳言中一樣,二是想與你聊一聊,我有些困擾,需要江湖上的幫助。這些事情對花主來說小菜一碟,只是委託你之前,我要先確定一下你的態度。」
「閣下倒是爽快。」沈映雪覺得,這個人好像對自己很熟悉,說話都這麼對他胃口。他就喜歡這種開門見山的,可是大多數人,在說出自己的目的之前,都要進行很多鋪墊。
那個男人舉起酒杯,對沈映雪說:「知道花主不愛飲酒,我只備好了上乘的茶水,花主試試看味道如何。」
沈映雪仔細看了看,發現被子裡真的是茶。
他不會品茶,但是能喝得出來好喝還是不好喝,這茶顏色漂亮,甘甜爽口,苦得恰到好處,比沈映雪以前和的茶質量應該都要好。
「如何?」
「不錯。」沈映雪說。
「這可是御前用的貢茶,都是最近的茶葉,層層挑選之後,送到宮裡來,皇帝的後宮分一分,底下的親王再分一分,剩的也就不多了。花主喜歡就好。」
沈映雪笑了一下,又跟他聊了幾句,挑挑揀揀,略過桌上的馬賽克,只選自己喜歡的吃。
那個人看到沈映雪挑食挑的明目張胆,詫異地挑了下眉。他還以為位高權重的人,都會掩藏自己的喜惡,花主倒是好不遮掩,似乎底氣很足。
沈映雪跟他聊了一會兒,那個人可能覺得他的性子對了胃口,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訴求。
「花主和忠信王走得很近。」
「你和祝清儀的關係不好?」沈映雪笑笑,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因為他姓祝,肯定和祝清儀是一家人。看他的年紀,應該是祝清儀的兄弟,也有可能是叔侄之類的。無論哪一種,稱呼對方時都不該這麼生疏。
男人沉吟;「確實如此。」
「我和祝清儀確實走得近,他做了什麼,你應該有所耳聞。我做的事情,也瞞不過朝廷,甚至不久之前還上過邸報。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沈映雪說,「我和祝清儀已經聯盟,你還把注意打到我身上。」
「若是換做別人,我肯定不會這樣做,只是花主不一樣。」男人嘆了口氣,「我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人不算少,也有幾分識人之力,看得出來,忠信王那樣的人,確實有野心和手段,只是想掌控花主,還差了些火候。」
他覺得花主不會尊重祝清儀,也不會聽他的話,所以就來試著挖牆腳了。
沈映雪覺得這個人自視甚高,他似乎很有自信能掌控自己。
「你想讓我做什麼?」沈映雪問。
「與祝清儀為敵,他在籠絡江湖勢力,我也需要有人幫我做。花主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你和祝清儀不是同一種人,若是當真為他做事,不如給我做事。統一江湖之後,我不會做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若是忠信王,那就未必了。」
沈映雪笑著說:「有道理。」
那個男人道:「先帝冊封第一任忠信王時,選中這個名號便有警告之意。忠信王和安忠王,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們的子孫後代,更加野心勃勃,想博得正統。正統並非那麼好搶到的……先帝給了他們淮城作為封地,也做出了一些準備,這兩位郡王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眼裡。」
沈映雪知道,他這是在說明自己的實力。
要想戰勝敵人,必須要知己知彼。忠信王似乎不清楚自己被人監視著,而這個人什麼都清楚,想拿下忠信王也容易,大約是礙於另外幾個王子皇孫,沒有動手,而是任由其發展。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他說出這樣的話,應該並不清楚沈映雪是忠信王的兒子。
沈映雪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只是我如今已經與忠信王親近,怎好背叛他,投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