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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江寒楓被罵了很多次,就算他心思並不細膩,也感覺到了這兩個人的態度不像是在面對友人。
「你們兩個都愛慕沈映雪。」江寒楓肯定道,他非常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背叛他?」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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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楓從顧蓮生和庭軒手上逃脫,在外面繞了一圈,確定無人之後,才回到花樓。
他剛上樓,就聽到了絲竹管弦的旖旎樂聲,推開門之後,就看到花主躺榻上,枕著一個漂亮姑娘的腿,半眯著眼睛,似乎在欣賞樂曲。
諸成玉、貓、荀炎都在。晶兒在花樓中不方便以女裝示人,也換上了男裝,看起來就是他在玉鼎山莊時風流公子的模樣。
但是江寒楓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孩子,就算外貌看起來再像男人,江寒楓也忍不住想,這其實是個女孩子,只是做了一些偽裝,才是如今這副模樣。
花主懶懶地抬頭,看他一眼:「回來了,坐下來歇歇吧。」
江寒楓頷首,坐在花主旁邊,腰背直挺,宛如在清談論道,而不是在風月場地胡混,與周圍人都格格不入。哪怕韓敬這個女孩子,都比他適應這裡。
諸成玉拿起杯子,正要喝,花主看似在聽曲兒,對周圍的動靜清楚地很,淡淡道:「小孩子不要喝酒。」
諸成玉震驚地睜大眼睛,「您怎麼知道?」
明明他的動作很自然,那兩隻杯子挨得很近,諸成玉確定了它們的位置,又等了許久才動手的。
花主說:「我就是知道,想瞞過我,你還差得遠。」
江寒楓心道:諸成玉眼睛看不到,大概不清楚其他人能否看見,從花主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兩個杯子裡的區別。只是花主沒說出口,應該是怕他因目盲而傷心。
花主確實是個好父親,雖然看起來嚴肅,還是有溫情的一面。
想到這裡,江寒楓又記起了剛才顧蓮生的那些話……顧蓮生的話只是猜測,不能證明什麼,但是韓敬的話,卻能讓江寒楓知道很多東西。
韓敬以沈映雪義子的身份聞名江湖,他們就真的把他當成了沈映雪的義子,但是究竟是不是,除了已經死去的魔教中人,沒有人知道。
這其實是韓敬的一面之詞。
剛才韓敬說,他和凌雲從小一起長大,側面說明,韓敬極有可能一直都是花主的人,和沈映雪沒什麼關係。他其實是花主的義女,凌雲是花主的親兒子。
凌雲去了玉鼎山莊,被韓敬保護,也說得過去。
屋裡有二十來個姑娘,除了吹拉彈唱的那幾個之外,還有五個在前面翩然起舞,四個圍著他們布菜倒酒。
那個有幸坐在矮榻上,離花主最近的女孩子,倒了茶水給花主喝,花主並未動手,只等酒杯湊過來,便輕抿一口。
江寒楓見到花主的第一天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很風流的,可能比之前男裝示人的韓敬還要風流,否則也不會有「簪花巷」。
可是簪花巷裡的女人很少,花主也不常出門,江寒楓漸漸忘記了這個認知,如今親眼見到,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竟有些心動,也想攬著花主讓他躺在自己身上,餵他飲酒,與他低聲交談,聽他淺笑……如果眼前這人是凌雲,那就更好了。
江寒楓在心裡唾棄自己,坐的更加筆直,他目不斜視,只盯著眼前的桌子,可是視線還是忍不住往花主身上飄。
花主也留意到了,疑惑地看了他幾眼,最後忍不住道:「你看我做什麼?」
韓敬豎起耳朵來,很擔心江寒楓發現義父的不對勁。
他一回來,就把外面發生的事情告訴義父了。義父沉默了很久,最後把這件事交給荀炎處理,荀炎也沉默了很久,最後不知道是個什麼方法,糊裡糊塗地就在這裡喝酒了。
江寒楓對別人的防備一無所知,聽到花主的話,他神情肅然,「花主應該愛惜身體,喝多了茶,夜裡會睡不著。」
「無事。」沈映雪隨意地擺擺手,就他這麼虛的身體,根本不存在失眠,整天睡覺就跟昏迷差不多。
沈映雪今天的馬賽克好像比平日多了一點點,具體體現在他的記憶上。韓敬回來的時候,好像說了什麼事兒,但是他聽了後面的就忘記前面的,只能做甩手掌柜。
現在也是,沈映雪知道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解決,但是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應該做什麼。
[你這個馬賽克到底是不是隨機的啊?]沈映雪忍不住問系統,[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完成任務的最大障礙豈不就是你?]
系統說:[不全是隨機的,是根據原主的情緒做出的馬賽克。原主心情平靜時的馬賽克是隨機產生的。你今天動了內力,還受到了刺激,應該緩一緩,否則身體承受不住。]
沈映雪哀嘆:[我就知道,我是個廢物。]
好虛,他真的好虛!
沈映雪調整了一下坐姿,半坐起身體,對旁邊的馬賽克說:「我重不重?不壓著你了,你去旁邊伺候吧。」
那個女孩子柔柔一笑,起身來到江寒楓那邊。
沈映雪躺平,伸手支撐著腦袋,看著前方舞動的馬賽克,又開始犯困,慢慢合上了眼睛。
他們在花樓里呆了將近十天,這十天裡沈映雪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