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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站起來看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張「竹」。
他又坐下,貼在花紋上仔細扣了扣,在心裡感嘆,系統的馬賽克果然巧奪天工,太神奇了。
祝讓聽到聲音,推門進來,就看到他這個堂弟趴在床上,認真看著被褥上的繡花,還用手勾起了一點線頭,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的東西。
這人真是個瘋子。
祝讓道:「你終於醒了。」
沈映雪轉身看他。
祝讓見他怔怔的模樣,笑著走過去:「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映雪點了點頭。
這個人臉上一直沒有馬賽克,沈映雪認不出誰,也不會認不出他。跟祝讓一樣的,還有伏晟。
這就是反派的特權嗎?
「餓不餓?我去買了些粥,都是普通的米,算不得精細,比不上你在簪花巷吃的那些,出門在外飲食簡樸些,你別挑食,不然身子好得慢。」祝讓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了一碗粥來。
沈映雪看著那個地方想了想,猜測那邊應該是有食盒或者桌椅,但是都被打了馬賽克,他看不到。
祝讓對沈映雪的走神見怪不怪了,用勺子吹了一下,餵到他嘴邊:「喝吧。」
沈映雪喝完,問他:「貓呢?」
「他去青羽宮了,等解決完那邊的事情,很快就回來找你。」祝讓笑著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嘴,「你和貓是什麼關係?那天我去找你們,看到你和他很親近。」
不是說這個堂弟喜歡的人是江寒楓嗎?怎麼又和貓走得這麼近?
如果說以前的沈映雪,祝讓絕對不會覺得他吃虧了,可是現在的他就不一定了。
沈映雪歪了歪頭:「他是我的貓。」
祝讓沒料到會是這種回答,思忖片刻,沒想明白:「他難道不是花主的貓,怎麼會是你的?」
「花主的就是我的。」沈映雪說。
他這次出門沒帶遊戲機,沒有遊戲可以玩,只剩下系統投放那些影視劇。沈映雪看了三年,也沒有新的上映,早就看膩了,此時非常想念遊戲機,有一點點焦慮。
祝讓看到沈映雪掰著手指,不知在思考什麼,又問他:「那江寒楓又是你的誰?」
沈映雪沉默了。
他和江寒楓的關係,大概就是偶然在大街上遇到,互相看得很順眼,剛加了聯繫方式,打算試一試的那種程度。關係雖然確定了,但是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
如果讓沈映雪跟別人說,江寒楓是他男朋友,還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總不能說江寒楓是他老婆吧,說是女婿就更不能了。
祝讓見沈映雪沉默,覺得裡面可能大有文章,他語氣和善,又問了一下:「你這次出來,不是特地為了見江寒楓的?」
沈映雪點了點頭。
祝讓問:「你喜歡貓,還是喜歡江寒楓?」
沈映雪依然沉默。
祝讓聲音溫柔如水:「怎麼不說話了?」
沈映雪說:「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就跟「你喜歡你兄弟,還是喜歡你對象」是一樣的。論喜歡,沈映雪當然是喜歡江寒楓,可要是論感情,肯定是蘭錦更深厚。
祝讓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摸摸沈映雪的頭髮,嚇得沈映雪抱著頭往後退,幾下縮到了牆角,驚恐地看著他。
「你之前弄我頭髮,是故意的?」祝讓立刻想明白了,無奈地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壞?」
沈映雪斂眸,「江寒楓呢?」
祝讓說:「江寒楓在青羽宮裡,很快就會回來了。」
如果他們都死在青羽宮就好了,他就可以直接帶著沈映雪回王府,花主缺少了左膀右臂,自己又是個殘廢,簪花巷不足為懼,簪花巷沒了,叔叔就不用擔心,再有人跟他搶兒子了。
過了一會兒,祝讓又帶了一碗藥來,看沈映雪喝下。沈映雪喝完又犯困了,強睜著眼睛沒有入睡,他雙眼朦朧,拍拍身下,「好硬,我不想睡在這裡。」
祝讓道:「忍一忍吧,我再去找幾床被褥來,鋪在下面就不硬了。」
鎮上的客棧里,都有一些行跡不明的人,祝讓好不容易找了到一個一處院子,帶沈映雪過來暫居。
這個院子不小,就是十幾年沒人住了,祝讓派人打探過,據說這裡一直有鬧鬼的傳聞,所以沒能賣出去,現在就便宜了他們。
他是不信鬼神的,而且身邊還有那麼多護衛,就算有鬼,也把它給治住。
祝讓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他來照顧沈映雪,沒有蘭錦那麼用心,沈映雪處處都不自在,尤其是想下床的時候,配上這個馬賽克真的絕了。
他從麻將上下來,扶著牆壁慢慢走,尋找屋裡的門,剛走了半圈,回頭一看,那塊巨大的麻將床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沈映雪只能繼續往前。
祝讓聽到腳步聲,過來看他,一進門就看到沈映雪貼在牆根,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映雪,你要做什麼?怎麼不喊我?」
沈映雪看見他之後,也不敢動,委屈地看著他:「我不要住在這裡。」祝讓過去,發現沈映雪一直扶著牆,還以為他站不穩,扶住沈映雪的手臂,「這是怎麼了?」
「這個地方太可怕了,我不想住在這裡,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祝讓聽到沈映雪的話,想起鬧鬼的傳言,頓時覺得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