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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下睡了一覺,醒來時飢腸轆轆,吃完飯後,蘭錦從外面回來,「伏晟什麼都沒有做,他似乎是在等人,要等的,大概就是那位僱主。」
沈映雪:「雖不知道僱主是誰,江湖上那麼多人,有名氣的已經得罪的差不多,這次要殺伏晟,必然會與那位起衝突,不如趁著另一人沒來,對伏晟下手,也省的他們聯起手來更難對付。」
荀炎贊成沈映雪的話。
他們用「凌雲」的身份向伏晟發起邀請,約他亥時正在高家後面的山林里見面,信箋上只說,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接著給了一個小孩一些錢,讓他把信送到高家,轉交給了伏晟。
沈映雪又去睡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被荀炎喊醒。荀炎給他梳洗之後,用冷水洗了把臉,沈映雪徹底清醒。
外面的月亮很大,後山的樹林已經有些蕭條,晚上天氣轉涼,沈映雪覺得有些冷。
他戴著面具遮住半張臉,站在一棵樹下。
蘭錦和荀炎,還有韓敬就埋伏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借著底下凸起的土堆,還有枯黃的落葉遮擋,看得並不清晰。
伏晟來時,抱有十足的警惕心,見到沈映雪之後,露出禮貌的微笑:「竟真是凌雲公子。」
沈映雪捂著嘴咳嗽兩聲,做虛弱狀:「是我。」
「上次一別,許久不曾相見,不知凌雲公子去了何處?連文海公子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沈映雪靠在樹上,用無力之態降低他的警惕,「文海是誰?」
說完,他就感覺到伏晟的眼神變了。
剛才伏晟看到他,稍稍有所放鬆,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目光立刻變得冷厲,打量著沈映雪,似乎在懷疑他的身份。
沈映雪暗道一聲糟糕。
他雖然是凌雲,但是被馬賽克碼掉了一些記憶,根本不記得從前的事情。
乾脆坐在地上,故意大聲咳了起來,咳完之後,他想到了對策,「你大概也知道,從前傳聞中的沈映雪是個瘋子,我雖不是沈映雪,卻是真的瘋子。」
「是嗎?」伏晟道,「我還以為,那是花主故意放出來騙人的。」
「你知道我與花主相識?」
伏晟點了點頭,故作高深:「我是攬月樓主,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豈不是太失職了?不知道凌公子這次約我見面,為的是什麼?」
沈映雪沉默了。
伏晟道:「凌公子可知道,你此時半點都不像瘋子?」
「瘋子也有清醒的時候。」沈映雪淡淡道,他突然想起來,如果是以前,用凌雲的身份見他,或許能降低一下警惕,但是現在他為了那個秘籍過來,又聽說簪花巷在找秘籍,還知道花主和凌雲有關係,絕對非常警惕。沈映雪話鋒一轉,「我是來找你求救的。」
「求救?」
「不錯。」沈映雪說,「我身上的傷,都是花主弄的。我之所以瘋癲,也與江寒楓無關,都是花主逼的。我知道伏樓主藝高人膽大,也知道你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伏晟含笑:「洗耳恭聽。」
「我與花主相處多年,知道他身上最隱蔽的秘密。」沈映雪低聲道,「正是因為我知道了這個秘密,才成功逃出簪花巷。如果伏樓主知道,肯定能殺死花主。」
「我不明白,凌公子為什麼偏偏找我?要是江寒楓來做,豈不是更好?」
「哼,江寒楓已經成了花主的狗!他這個人,看似飄逸出塵,實則最為好色,見到我之後,他便愛我,見到花主,他便愛上了花主,哪裡會管我的死活。」沈映雪憤憤不平,「貴樓的副樓主,與花主有仇怨,伏樓主你,也是花主的眼中釘,我想伏樓主不會不答應。」
伏晟思考片刻,「我答應了,你說。」
沈映雪低著頭,握拳抵著嘴巴咳嗽起來,他一邊咳一邊站起來,主動往伏晟那邊走,待靠近之後,手臂抬起,摸到了臉上的面具,接著將面具摘下:「你看我是誰!」
伏晟看到他的容貌吃了一驚,沈映雪的臉他怎麼會不知道!
這件事情太過突然,夜深人靜也為這張臉增添了恐怖,伏晟想不起來出手,下意識去躲,接著就被從三處冒出來的三個人給圍住了。
伏晟拿出摺扇,輕輕一點,扇骨上竟出現了利刃,在月下泛著冷光,他眼神狠厲,回手就是毫不留情地一擊,正對上後面的人,竟然是韓敬!
他知道韓敬是玉鼎山莊的習武天才,極有可能趕超江寒楓。韓敬自從離開玉鼎山莊,再也沒有出現過,伏晟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和凌雲混在一起。
他避開韓敬這個強勁的對手,又攻向左邊那人,只要能殺出一條路,他就有信心逃跑。
左邊那個倒是陌生面孔,但是劍法極為凌厲,有昔日的沈映雪的影子,伏晟又驚又慌,十成的武功使不出來八成,接著左側那人,似乎做了什麼動作,他下意識用扇子擋,接著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一陣劇烈的困意襲來,便失去了意識。
蘭錦鬆了口氣:「若是他衝著我來,我絕不是他的對手,幸好荀炎纏住他,給我用毒的機會。」
韓敬疑惑道:「你什麼時候用的毒?我怎麼不知道?」
蘭錦什麼也不說,只衝著他微笑。
沈映雪從後面走過來,左手握著隱隱作痛的右手腕骨,厭惡地看著伏晟,「把他綁了,帶回簪花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