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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跟他說過,江寒楓其實並不喜歡他,外面的傳言都是假的。蘭錦觀察了好幾天,覺得確實是這樣,就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沈映雪主動給凌雲安排劇情,蘭錦受不了。
雖然「凌雲」這個身份不是沈映雪,但是和他都是同一個人,都是他最心愛的教主,高坐在雲端的神明,怎麼能被那些俗人拉下凡塵?
沈映雪說:「有什麼不好的?」反正都是真的,他和江寒楓就差一層窗戶紙……還有那麼幾個劇本了,就能捅破了。
蘭錦看沈映雪神色淡淡,並不在意,好像根本不會受這些流言困擾,反而他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於是放下心,在紙上寫了起來。
如果哪天,沈映雪真的在意外面的流言,那才可能對江寒楓有情義。
蘭錦寫好信,給忠信王送過去,等到了新的回信,還有一個大夫,說是宮裡出來的,醫術很高明,可以為凌雲診治。
沈映雪煩了:「他怎麼這麼囉嗦?再多來幾次,荀炎自己都回來了,江寒楓的傷都自愈了。」
蘭錦也深有同感,但是他們還想要忠信王府的保鏢,不能不讓他安心。反正沈映雪的易容也去掉了,扮起凌雲來一點都不費勁,讓那位大夫診過脈,開完藥,回去給忠信王答覆後,就帶著人悄悄離開了簪花巷。
王府書房內,忠信王看著沈映雪的脈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讓人喊了祝讓過來,把那張紙丟在祝讓臉上,厲聲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祝讓結果紙張,展開一看,只見是一個方子,他雖然不懂醫術,從小各種書讀的不少,也是能看明白的。看完之後,立刻知道這是凌雲的脈象,立刻白了臉色,跪向忠信王:「叔叔,侄兒知錯了。」
「伏晟那個人,自視甚高,狼子野心,根本不受你的控制,你只看到他表面對你卑躬屈膝,哪裡知道他背地是是怎麼想的。」祝清儀雖然憤怒,但是理智尚存,他看著祝讓低著頭愧疚的模樣,心裡稍軟,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沒忍心說更過分的話。
祝讓說,「弟弟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是不想的。上次我過去看他,心裡也難受得很。我再不敢讓他參與進這些事情里來了,至於弟弟的病,我會尋訪名醫,為他診治的。」
祝清儀看著祝讓亂糟糟的頭髮,那天他從簪花巷出來之後,頭髮就亂得很,斷了好幾縷,有一小部分根本束不起來。
他知道這是沈映雪乾的,也知道沈映雪平時做不出這種事情。他之所以這麼對待祝讓,都是因為他瘋了。
祝清儀細想一下,還有點羨慕,沈映雪在他面前,都是一言不發,在祝讓這裡倒是很活潑。
「映雪已經這樣了,就連黃太醫都說,沒什麼辦法,只能給他開些藥,暫緩身上的病痛,遏制病情發展,不過多活幾年。」祝清儀深深嘆息,這件事也有他的錯,他總不能全都怪到侄子身上,「你要是有心,就殺了伏晟,給你弟弟報仇。」
祝讓想了想,伏晟不是那麼好殺的,他們相處的時候,伏晟一直都有防備。祝讓說:「可有期限?」
祝清儀道:「就以三個月為期,要是能把他抓過來,讓映雪親自報仇……罷了,這種事情,還是我來更合適。」
祝讓明白了叔叔的意思,點頭稱是。
祝清儀說:「映雪鬧著要去找江寒楓,簪花巷惹的麻煩,你也知道,我怕那些人對映雪不上心,你要是沒其他事情,就去跑一趟,護送映雪回來。如果能打動他,哄他離開花主,回王府來,那就更好了。」
「照顧弟弟是侄兒分內的事情,叔叔放心吧。」
祝讓離開王府,打點了行囊,面帶微笑,心裡罵罵咧咧地上了路,終於在不遠處的郊外,趕上了正在歇息的蘭錦和凌雲。
沈映雪看到祝讓就笑了,他玩這個人頭髮的時候,根本沒想過之後會是什麼樣子,沒想到祝讓收拾好了,會變成這樣。
祝讓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弄了好久,也沒法把那些散落的頭髮束起來,之前倒是想著紮成小辮,再梳到一起留個馬尾,可是太費工夫了,祝讓想著湊合過這兩天就好了,大不了帶個斗笠,遮擋一下,沒想到還是被沈映雪看到了。
「凌雲,還記得我嗎?」祝讓笑著對他說。
沈映雪搖了搖頭。
蘭錦看到忠信王派來的那群人,對祝讓的到來沒有反應,想來那邊早就打算好了,讓他親自跑一趟。他嘴上還是問道:「世子怎麼會過來?」
「我聽叔叔說,凌雲又耍小性子,一定要出門,想著最近我也沒其他事情,不如過來陪他玩幾日。」祝讓溫聲細語,看起來脾氣很好,他來到沈映雪旁邊,提防著沈映雪點他穴道,表面還是和煦模樣:「我是你堂兄,咱們不久前見過面,你看我這頭髮,都是你弄的。」
沈映雪沒理他,躲在蘭錦後面,小聲道:「我們走吧。」
蘭錦點頭,扶著沈映雪上了馬車。
祝讓也跟著坐上來,「怎麼讓凌雲弟弟出來了?難道花主不知道,最近外面不安穩?」
蘭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輕聲柔柔道:「花主自有他的打算。」
祝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太敢和蘭錦說話,但又不得不與他相處:「最近幾天,可曾遇到過什麼人?」
「有幾個不長眼的想下套子,被那幾位大哥收拾了。也有人在凌雲水中下藥,幸而我發現得及時,又找到了他們的行跡,現如今都已經死了。」蘭錦用玩笑的語氣說,「世子該不會也是來殺凌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