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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疑惑都壓在了江寒楓的心裡,今日實在太突然了,江寒楓情緒激盪,沈映雪也受到了刺激,不是問話的好時候。
江寒楓也意識到,哪怕沈映雪喜歡他,他也是個神志不清的病人。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詢問沈映雪並不是個好的選擇,就連沈映雪自己,都未必記得。
他該問的是貓,是晶兒,是荀炎和真正的花主,而不是逼迫他心愛的人。
「映雪。」江寒楓問,「今日我可以與你睡在一起嗎?我保證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沈映雪點了點頭,往床裡面躺了躺,給他留出位置。
江寒楓脫下外衫,躺在沈映雪旁邊,震驚褪去之後,竟然覺得非常平淡滿足。
之前他對花主和沈映雪都心動了,就算已經下定決心與沈映雪廝守終生,面對花主時也非常煎熬。江寒楓放不下這一點,他道德感太強了,同時喜歡兩個人,讓他痛苦不已。
如今花主的易容卸掉,露出沈映雪那張臉,江寒楓安心很多。
他心情激盪,看著沈映雪的睡顏,聽他呼吸漸漸平穩,饜足感漸漸充盈。沈映雪翻了個身,緊緊貼著江寒楓的手臂,江寒楓也慢慢改變動作,側起身子,將沈映雪擁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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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睡醒的時候,感覺有點熱,迷迷糊糊覺得有人貼在他旁邊,近到連呼吸和心跳都能感覺到。
他睜開眼,看到一個五官俊美銳利的男人,立刻警覺,他把人推了一下,後退兩步,見對方睜開了眼睛。
沈映雪警惕道:「你是誰?」
「映雪?」
是江寒楓的聲音。
沈映雪呆了一會兒,困意消退,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頓時沒了底氣。他看看江寒楓這張臉,又看看屋裡其他的擺設。
馬賽克還在,但是江寒楓臉上的馬賽克沒了。
沈映雪以前也見過他□□高清的臉,但是時間隔得太久了,他記憶力不好,早就忘乾淨了,還是那張帶著馬賽克的更熟悉。突然沒了碼,沈映雪竟然覺得江寒楓有點陌生。
江寒楓愣了一下,但也沒十分意外,「我是江寒楓,你還記得嗎?」
見沈映雪點頭,他又問:「要不要繼續睡一會兒?」
沈映雪搖頭。
「那就起來吧。」江寒楓拉著沈映雪坐起來,動作生疏,但是非常溫柔地給他穿衣服,「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沈映雪聽到他這種語氣,只覺得非常尷尬,一個字都不想回答。江寒楓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扶著沈映雪從床上站起來,見他站穩之後,拉著他去洗臉。
沈映雪跟著他行動。
他以前也是被荀炎和蘭錦這樣照顧的,但是跟他們相處和現在與江寒楓相處完全不一樣。
此時沈映雪就有一種,他和江寒楓結婚很久的錯覺。
他忐忑地等著江寒楓作妖,沒想到江寒楓再也沒有問過,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照常和沈映雪相處。
沒了易容之後,沈映雪不方便往外面跑了,安安分分在屋裡呆了幾天,蘭錦和韓敬終於回來了。
這兩個人一回來,就立刻過來見沈映雪,進門就看到沈映雪頂著他的本來樣貌,旁邊是江寒楓。
江寒楓似乎在和沈映雪說話,沈映雪愛答不理的,看著一個方向發呆。
韓敬並不覺得奇怪,義父的心思他向來摸不透,現在這樣,也肯定是在義父的計劃之中。
倒是蘭錦臉色大變。
江寒楓看向他:「你們回來了。」
「是。」蘭錦觀察著屋裡的兩個人,收斂了那些紛雜情緒,來到沈映雪身邊,給他匯報工作:「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把凶性十足的那些人抓住了。溪連村裡的人也察覺到了有人失蹤,反抗十分激烈,幸好忠信王的人及時趕到,如今整個村子,無論男女老幼,都被送去了衙門。府衙大牢塞滿了人,縣令又找了其他地方關押眾人。」
「跟我們關係不大。」沈映雪思維清晰,很快進入狀態,「那個八方宗的人呢?」
「他已經離開縣衙了,八方宗的人在找您,他此次出門遊歷,不只是歷練,還在打聽您的下落。」蘭錦其實不怎麼在乎沈映雪掉馬,他見沈映雪情緒穩定,說話也就沒有遮攔了。
只是江寒楓知道了沈映雪的真實身份,往後得多關注一下他,提防他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沈映雪問:「找我做什麼?」
「是他們宗主下的命令。」
「他們宗主是誰?」
「顧蓮生。」沈映雪沉默了一會兒,「顧蓮生是誰?」
韓敬覺得義父是在偽裝,蘭錦則是知道,顧蓮生曾是沈映雪的好友,但是真實身份卻是正道來的探子。他小心地組織語言,試圖委婉地回答。
江寒楓說:「你可還記得前兩次在玉鼎山莊?我們都遇到過他。」
一次是伏晟帶人討要沈映雪,另一次是英雄會。
沈映雪搖了搖頭,「他找我做什麼?」
江寒楓想到前幾次見面時顧蓮生的表現,當時他懵懵懂懂,並不清楚顧蓮生為什麼那麼激動,如今開竅了,江寒楓再回憶起顧蓮生的作為,一下就想明白了。
顧蓮生喜歡沈映雪!
真是可笑,他既然喜歡沈映雪,卻還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江寒楓說:「我們在玉鼎山莊相識,後來顧蓮生和荀炎一起過來,把你帶走了。我想,你和荀炎或許與顧蓮生有些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