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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他對沈映雪的愛慕,已經移情到了與沈映雪相仿的花主身上?
荀炎很不高興,但是他現在這張臉,確實沒有說服力。
他蹙起眉,放下手裡的帕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荀炎不信任別人,只要他快點卸掉易容,回去照看沈映雪,江寒楓就不會有機可乘!
如果來不及……
荀炎不敢想像那個場面。
教主要是發現,從前受過的屈辱再次發生,一定會崩潰發狂,像之前發病時那樣,渾身痛疼,吐血不止吧。
江寒楓趕走了陌生的人,看著在矮榻上昏睡的花主。
花主似乎睡的很熟,沒有察覺到周圍人的走動。
江寒楓慢慢走過去,那張臉也漸漸露出了全貌。
看清楚花主的真容,江寒楓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的膚色很白,和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很般配,如果再白一點,就是諸成玉那種白了,只是他的白和諸成玉不太一樣,似乎帶了一點溫暖的顏色……不過也可能是在那片紅色的蝴蝶印記映襯之下的錯覺。
江寒楓走近,看到了花主眼角的細紋。
他的年紀確實不小了,但是忽略這一點,簡直就像是風華正茂的青年人。
就在這個時候,花主突然睜開眼睛,一下坐了起來。銳利的目光放在江寒楓身上,他警惕道:「你在做什麼?」
江寒楓對上他清醒的眼神,立刻明白了。
花主剛才實在裝睡!他在試探那個人想做什麼,可是自己把那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給趕走了。
江寒楓有些愧疚:「我擔心您的安危,沒想到做了錯事。」
沈映雪剛才睡的時間不長,但是特別沉。他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是原主被伏晟他們暴打,結果到了最後,竟然成了他自己被按在地上踩。
不止手腕,就連四肢都要被踩斷了,沈映雪疼的厲害,可是壓在他身上的東西好沉,簡直就像一輛汽車……他突然想起來,前世他好像就是被車撞死的。
緊接著沈映雪被嚇醒了,一坐起來就看到江寒楓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打量他,沈映雪瞬間警覺,語氣不善地問他:「你在做什麼?」
以前江寒楓過來,都會有荀炎和貓貓頭通報的,這次怎麼其他人都不在?還是被系統打成透明馬賽克了?
沈映雪不敢說話,怕暴露自己的不正常。
江寒楓是知道凌雲有瘋病的,如果花主也有瘋病,掉馬就是妥妥的事情。
沈映雪慢慢躺回去,「算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斗笠沒戴,荀炎剛才好像在這張臉上塗塗抹抹,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不過看江寒楓的樣子,好像沒什麼不妥,他現在頂著的應該不是本來的臉。
江寒楓看他又閉上了眼睛,問道:「您可是累了?」
沈映雪淡淡應聲:「嗯。」
「荀炎和貓今日不知去了哪裡,似乎都不在客棧。我可以暫且代他們照顧您。」江寒楓來到他面前,蹲下來,捧起沈映雪的腳。
沈映雪差點沒把他踹出去,幸好他把人設記得很牢,極力克制住自己,才沒做出過激的舉動。
以前馬賽克很厚的時候,也不是沒人幫他穿衣服穿鞋子,但是那個時候,沈映雪的心神都在馬賽克那裡,觸覺什麼的都被屏蔽了,幾乎是沒有感覺的。
過了好久之後,他回想起來好像有一段記憶缺失,而自己又穿戴的很整齊,才倒著推出的結論。
從那之後沈映雪就寬慰自己,漸漸變成了後來的厚臉皮。
現在沈映雪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江寒楓的觸碰,大概是因為在欺騙人,以前的厚臉皮好像也破防了。
江寒楓捧著他的腳,脫下黑色的靴子,有些疑惑道:「這雙鞋……」
沈映雪想起來鞋裡還有增高鞋墊,有一點點緊張:「怎麼?」
江寒楓抬頭看他,發現花主面無表情,好像並不清楚鞋子的不妥,心想大概是他很久沒有用腳走過路了,所以才不清楚自己的鞋子與普通鞋子的區別。
江寒楓知道,如果長時間不練劍,身上的繭子都會變淺。如果很久沒有走路,大概腿腳的肌肉也會變的,或許花主的鞋子就是特製的,為了防止他的腳變形,才在鞋裡弄了那種東西。
「沒什麼。」江寒楓說。
他又脫下另一隻腳上的靴子,看到花主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但是他的呼吸頻率卻沒有改變,應當是清醒的。
或許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殘疾吧。
江寒楓又繼續給他脫襪子。
他此時就是一個伺候岳父的好女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花主的雙腳之後,他再次想到了凌雲,又變得心煩意亂。
花主的腳很白,骨架勻稱,有些涼,似乎血脈不通,但是看起來和普通的人的腳沒有區別,如果不是知道他不能走路,江寒楓絕不會想到,這雙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抱起花主的腿,扶著他的腰,將他的身體移位,讓那雙修長的腿擺放在榻上。
就在這個時候,屋門突然被人粗暴地推開,荀炎滿臉怒容:「你在做什麼!」
江寒楓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他低頭,對上花主重新睜開的清亮眼睛,對荀炎淡淡道:「幫花主更衣。」
「畜生!」荀炎很生氣,大步走過來,提起江寒楓的衣領,「花主也是你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