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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山莊的弟子氣喘吁吁地跑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莊主!二莊主回來了!」
江西岸鬆了口氣,「快帶他過來。」
「二莊主與一夥奇怪的人一起過來的,弟子方才也說讓他來您這裡,二莊主推拒了,說是要等一等。」
江西岸心想,江寒楓做事向來有他的原因,他人回來就好,不差這一會兒,也就沒有催促。
片刻後,幾個人抬著一個步攆進來,那步攆很高,看起來像是王孫貴族才能用的形制,上面雕刻著複雜的花紋,鋪了一層潔白的獸皮,獸皮的邊緣處有金色的流蘇,純淨的紅寶石掩蓋了針腳。
步攆上坐著一個黑衣男人,他戴著一個斗笠,黑色的紗幔遮擋住他的容貌,露在外面的肌膚只有那雙手。
一雙骨節勻稱,白皙瑩潤、修長有力的手。
那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輕輕點了幾下,看起來手的主人心情頗好。他的坐姿也極為閒適,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不一樣的氣質。
那些聚在一起的江湖人,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對人馬。
步攆下方,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冷漠男人,殺氣凌冽,一看就不好惹。他的旁邊是書生打扮的青衣人,只是那個書生看起來並不儒雅,反倒帶著瘋狂肆意的笑容。
這群人是誰?
哪裡又冒出來了一個魔教?
正道的人警惕地看著他們,那些門派的首領則互相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只有伏晟,在見到他們之後,有一種石頭落地的踏實感。
在座的都知道攬月樓是做情報生意的,伏晟知道的事情,比他們都多得多。看伏晟這個表情,應該是清楚的。
冷翠山莊的少主湊過來問:「伏樓主認得那些人?」
伏晟笑道:「不止我認識,在座的諸位,應當都聽說過他的名號,只是此人難得出來,難怪諸位大俠認不出他來。」
「這人是誰?」
那個青衣書生,好似聽到了談話,用一種很輕柔的聲音說道:「簪花巷初來乍到,諸位有禮了。」
簪花巷!
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簪花巷!
聽說攬月樓的副樓主曾經和簪花巷的人對上,甚至都不用花主出手,幾句話就著了他的道,回來之後一病不起,連床都下不來,眼看著沒幾日好活了。
簪花巷的主人是個很厲害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擅長什麼,短處在哪裡。
江湖上關於他的傳聞寥寥無幾,能拿出來說的,只有那幾件事情。
正因為是這樣,才更加讓人忌憚。
因為那幾件事情看起來毫無聯繫,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做的。
萬寶貴的守衛森嚴,有重重暗衛和火器,身邊的僕從也不少,侍衛更是數不勝數,想悄無聲息地殺死這種惜命的人,必須出手的速度很快,快到萬寶貴甚至來不及出聲叫喊,還要輕功很高,才能及時逃脫,不被任何人發現。
如果想殺死松山閣老,那就更難了。
松山閣老也是有名的武林名宿,他的傳說大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過去,他的年紀雖然大了,可是身手依然不減,只是不愛與人相爭,所以名氣才小了一些。
簪花巷的人輕易殺死了松山閣老,這就說明此人必定有與松山閣老相爭的武功,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至於青羽宮宮主的死,那就更加眾說紛紜。
攬月樓的人賣出去幾份情報,說這些事情是江寒楓做的,當時沒有人相信。因為之前圍攻玉鼎山莊,已經讓伏晟失去了口碑,現在攬月樓放出這麼離譜的消息,大家只能認栽,就當花錢買個教訓。
沒想到江寒楓還真的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穿著玉鼎山莊的那身白衣,手上拿著他的劍,表情冷酷,一如既往地湛然若神。只是他的視線,總是再不經意間看向步攆上的那個人,好像很在意那個人似的。
有人悄悄說:「江寒楓一定是被花主脅迫了。」
江西岸看到江寒楓,吐出一口氣,朝他露出微笑。
江知意道:「二師兄肯定也是聽說了英雄大會,才趕回來給咱們助陣。」
他不覺得二師兄對「沈映雪」有那麼上心,連玉鼎山莊都能放下。可是隨著江寒楓離開的時間越長,江知意就越不確定了。
他是莊主的親傳弟子,也是江寒楓的後輩,年紀輕,劍法也不錯,看起來可以頂住玉鼎山莊。只有他自己知道,江寒楓和韓敬離開之後,他的壓力有多大。
如今江寒楓回來,江知意真的鬆了一口氣。
那邊抬著步攆的人,來到水榭旁邊的空地上,放下步攆,接著兩個漢子出來,抬起上面的木椅,穩穩噹噹地放在了地上。那個黑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看起來對這些習以為常。
等落地之後,那些人站在黑衣人身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這邊,那些人做出行動的時候,沒有人敢說話,直到他們入座,有個不長眼的說話了。
「你是何人?遮遮掩掩像什麼樣子?有本事露出臉來,報上名號!」
沈映雪說:「我的名號,也要看你們配不配聽。」
他剛才被抬著進來的時候坐的很高,清楚地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馬賽克。
這些馬賽克各有各的特點,其中有個蓮花造型的,還有個機器貓造型的非常突出,喚醒了沈映雪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