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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溫聲告訴他:「我只是瘋了,並不是變態。」
蘭錦:「……」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映雪趁他呆住,又伸手拽了下鬍子,蘭錦沒什麼反應,可能在正常人看來,他扯的是空氣。
蘭錦不願往那方面想,可是沈映雪的舉動太奇怪了,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給他。呆滯許久,蘭錦訥訥道:「您真的……怎麼會……昨日不是還……」
「昨天也是瘋的。」沈映雪不想解釋太多,說多了就顯得他像一隻沒栓繩子的瘋狗,還一個勁地強調自己不會咬人,「你剛才說,荀炎去處理外面那些人了,怎麼個處理法?」
「處理」兩個字,聽起來就很可怕啊。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嘈雜混亂的聲音,沈映雪趴在窗子上往外看,見幾個漢子扛著人進來,那些人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身上都是血,其他人的臉上和衣服上也有血,荀炎就在最後面,冷著一張臉,壓迫感十足。
沈映雪說:「出去看看。」
荀炎看到沈映雪出來,先喊了一聲公子,然後站到沈映雪身側,「自從萬寶貴死了以後,簪花巷附近總有人徘徊,起先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江湖人,後來就是這些人。」
荀炎伸腿踹了一腳,地上的人像死豬一樣毫無反應,翻了個身,露出正臉來。
「這個是青羽宮的,那幾個是菩薩莊的,還有一個攬月樓的殺手,已經自盡了。這幾個人武功微末,在門派里也是不入流的小嘍囉,想來那些正道的人,尚未將簪花巷放在心上,又怕這邊果真有大事發生,這才分出人來監視。」
沈映雪點頭:「有沒有牢房?」
蘭錦就在他另一側,聽到沈映雪的話,道:「沒有牢房,只有地窖,您看可以嗎?」
地窖里放滿了雜物,有蘭錦囤下的酒罐子,也有一些藥材、兵器、糧食,還有好幾罈子醬油、醋、醬菜。
蘭錦讓人清理出來,把那幾個從探子丟進去,沒有點蠟燭火把,裡面黑漆漆的,只有門縫裡透出的微弱的光。
光線後面放了一把椅子,沈映雪坐在椅子上,只有一點衣角,是在光亮下面的。荀炎確定這個角度那些人看不到沈映雪的臉,還能看清對面人的動作和表情,命人用冷水把那幾個探子潑醒。
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取消了沈映雪的馬賽克。
眼前煥然一新,就連嗅覺都似乎敏銳起來,能聞到地窖里隱隱約約的醬油和酒味。
那幾個人醒來之後,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有的驚慌失措,有的在捂著傷處哀嚎,還有一些人沒敢有動作,眯著眼睛警惕打量四周。
一個陰柔中帶著媚意的男人聲音,用婉轉的語氣說:「安靜些。」
沈映雪詫異地看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剛才流淚貓貓頭就站在這裡,馬賽克取消之後,衣服還是剛才的衣服,但是露出了那張臉。
蘭錦的樣貌很清秀,帶著斯文的書生氣,骨架也不大,只看他的臉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瘦削文弱的青年人。
沒想到啊,蘭錦看起來一身正氣,甚至有點迂腐,竟然還有毒蛇一般的變態聲音,只聽這個聲音,比沈映雪更不正常。
那幾個門派的探子也是渾身一哆嗦,閉上了嘴巴。
黢黑的地窖里瞬間只剩下呼吸聲。
蘭錦對沈映雪說:「主人,您請吩咐。」
沈映雪不打算把簪花巷和魔教混為一談,在創業初期韜光養晦,最好所有人都不會聯想到他身上才好。
沈映雪也壓了壓嗓子,用比平日裡稍粗一點音色,帶著笑意,語調緩慢,「你們這些人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話說出來連沈映雪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想到自己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原主的身體真的絕了,正常說話的時候就像個溫柔的鄰家哥哥,一旦拉長了尾音,就變成了魔教教主。
現在壓低一些,帶上了男性特有的磁性和低沉,慵懶隨意,漫不經心,看似什麼都不在意,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辭不迫切,不怒自威。
只有對自己極為自信的人,才不會急著去表達自己的觀點,不怕別人不聽,因為他的存在就是至理。
沈映雪在心裡大呼賺到了。
那個被荀炎踢了一腳的青羽宮門人說:「難道不是簪花巷?」
「的確是簪花巷。」沈映雪調整了一下坐姿,「你這個語氣,似乎沒把簪花巷放在心上?」
蘭錦給他捧哏,「簪花巷確實名聲不顯,世人只知道簪花巷裡聚集了一群無名之輩,也怪屬下們不爭氣,直到現在才動手殺了萬寶貴,不然哪裡有人敢這樣挑釁?」
「你說的不錯,過來,低頭。」
蘭錦愣了一下,走過去跪在沈映雪身前,仰起頭靠近他,一點都不勉強。
沈映雪透過晦暗的光線,還有出色的觀察力,覺得蘭錦其實有點茫然,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他只是想趁著馬賽克不在,摸摸貓貓頭的臉,看看和之前手感是不是一樣而已!
為什麼蘭錦這麼上道,直接就跪在他跟前了?
作為一個玩過許許多多r18類遊戲的人,他一瞬間腦補了很多。
此時他們兩個都在小黑屋裡,他坐在椅子上,蘭錦跪在他面前,仰頭目含期待。
沈映雪覺得,滑鼠左鍵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就沒了,再左鍵一下,蘭錦就低下頭……嘶……不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