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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再次滿頭問號。
諸成玉笑道:「如果沈映雪瘋病復發,江山就是您的了。」
他爹爹殘疾又如何?臉上有傷又如何?他的能力出眾,根本不該被身體束縛!明明可以比任何人做的都好,昏庸腐敗的朝廷卻容不下他!
如此,爹爹只能親手建立規則。
以殘疾之軀,成為一國之主!
至於他,作為花主唯一的兒子,諸成玉覺得,如果他能滿足爹爹的期待,未來也可以繼承皇位,施展一番抱負。
諸成玉說:「爹爹放心,我真的在好好學了。」
沈映雪:「……」
他只是想活下來而已,根本沒想過謀朝篡位啊!
諸成玉看不到沈映雪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他向來清楚,爹爹與他一樣,都不是甘於平淡的人,他們有一樣的野心。
看,爹爹聽到他的這番話,內心也十分激盪,想來也忍不住想大展拳腳。
諸成玉覺得,以前的他真的太小家子氣了。
他只盯著青羽宮,覺得青羽宮就是他人生奮鬥的終極目標,卻不知道,原來還可以有這樣的宏圖偉業。如此這般,才能被稱作好男兒!
沈映雪沉默了很久,對諸成玉說:「去把江寒楓叫來。」
必須要找老師!
這孩子雖然三觀不正,但是從來都不是中二病。蘭錦和韓敬教他的時候,人都好好的,怎麼到了江寒楓手裡,就變成了這樣子?
一想到諸成玉這麼中二,沈映雪覺得他的白髮藍眼都沒有以前仙氣了。
諸成玉不太明白沈映雪在想什麼,他乖巧點了點頭,行動如常人一般,離開這邊,不一會兒就喊了江寒楓過來。
江寒楓也想過來拜見花主,花主雖然不是他的親岳父,但是他和沈映雪也算是一家人,算算輩分,江寒楓也得叫他一聲姐夫。
他對花主一如既往地恭敬,進來之後行了一禮,花主讓他坐下,他就坐在了花主對面。
「諸成玉出去。」花主說。
諸成玉懵懵懂懂地點頭,離開了房間。
江寒楓看到花主懶懶地歪在床上,明明前幾次見面時已經毫無波動的內心,突然又盪起了漣漪。
很不對勁。
他不是認定沈映雪,就沒有再對花主心動過了嗎?為什麼今日見到花主時,依然會有面對沈映雪時候的那種感覺?
莫非是太久未曾與花主見面……之前無感,大約是看得太久了,如今又心動,就是傳聞中的「小別勝新婚」?
不行,他已經與沈映雪定情,怎能再念著花主!
江寒楓垂眸:「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如果沒事的話,他就去找沈映雪去了。
離花主遠遠的,決不能再惦記著他。
沈映雪淡淡道:「我臨走之前,曾經拜託你教導諸成玉,不知諸成玉平日裡可還聽話?他學得如何?」
江寒楓心不在焉:「諸成玉很好。」
沈映雪問:「諸成玉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江寒楓想了想:「他說的話很多,不知您要問的是什麼?」
「你為什麼不抬頭看我?」沈映雪覺得他在心虛,「此時我並不是以凌雲父親的身份與你交談,而是以諸成玉父親的身份面對你的。」
江寒楓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到他臉上刺目的紅色,還有白皙如瓷器的肌膚,迅速斂眸,在心裡默念了幾遍沈映雪的名字。
視線余光中的那抹紅色未能及時從腦海中驅除,江寒楓沉下心,想到的卻是沈映雪用匕首刺伏晟時的那一幕。如果忽略他對沈映雪的病情的擔憂,那一幕絕對是極美的。
沈映雪動作自然又輕巧,他拿匕首的動作很熟練,一點都不生澀,仿佛花主喝茶時那樣行雲流水。
花主的美是沉穩的,沈映雪的美卻是張揚的。
當鮮血崩出的那一刻,沈映雪的臉上也帶了一抹紅色。
他眼神如冰,那抹紅色也銳利張揚,仿佛能將人灼傷。明明穿的是一身白衣服,沈映雪卻像他記憶中的魔教之主一樣,有著黑暗的一面,那處黑暗,又對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為什麼不說話?」沈映雪不悅道。
江寒楓這是心虛了嗎?
沈映雪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的腦洞大得很。可是你自己寫劇本就算了,為什麼還給別人安排劇本?每次諸成玉都是和江寒楓接觸過之後才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沈映雪壓根不可能幫忠信王爭奪皇位。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沈映雪,和花主就是一個人,哪有必要搞那麼複雜的計劃?
而且忠信王對沈映雪的態度也很不明確,有時候看著是為他好,做出來的事情就挺奇怪的。說不上來是其他人影響了忠信王,還是忠信王自己對沈映雪感官複雜。
不知道諸成玉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忠信王會把皇位傳給他,忠信王可是有個從小養在跟前的祝凌,還有一個比親兒子還親近的祝讓。
沈映雪再看江寒楓,那股恨不得把他腦袋敲開的衝動又出來了,「你對諸成玉說了什麼?」
江寒楓思維抽回,「我只是在按照您的意思,教他讀書識字。」
沈映雪目光深沉地看著那片馬賽克,「你確定沒對諸成玉說什麼?」
江寒楓反應過來:「諸成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