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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皇后大笑幾聲,而後暈厥過去。
臣子們聽見這話,皆跪下來。
場面哀戚而沉重,唯有李成暄低著頭,眼裡有微不可聞的笑意。
*
甘露殿。
初雪從輿駕上下來的時候,腿還發軟,差點趔趄。雲芷不在,那些小宮女們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她扶著牆站穩,邁過甘露殿的大門,在矮榻上坐下。
她很累。身體上累,心裡也累。
但疲憊背後,還藏著一種巨大的舒適之感。
只因她同李成暄太契合了,在情/事上。總能獲得巨大的愉悅感。
聽聞前朝曾流行吸食五石散,初雪想,或許五石散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抱著自己膝蓋,又念及倫理道德,只覺得矛盾。
倘若她不知道就好了。
人若是不知恥,便不會覺得恥。
可她知道了,那些人會用怎麼樣的言辭評價,或許是淫/盪,或許是更加過分的。
即便偶有名聲全壞的女子,也從未有一個,還未成婚,便已經如她一般。
即便是她同李成暄這關係,也是她主動湊上去的。
那一日的雪下得很大,運河裡都結了冰,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
初雪名喚雪,便愛看雪。她在西南時,並不常見雪,西南氣候悶熱,蚊蟲多。因而來了京城之後,瞧見京城的大雪,很是歡喜。
雪花飄飄灑灑,在四合樓上,她改親李成暄的嘴。
第21章 共沉淪 懷揣著我的秘密。
柔柔軟軟溫溫涼涼。
雪落無聲,只有屋內的燭火輕燒著聲兒,燒著喘聲兒。
心跳如雷,把初雪嚇得不輕。
她捂著胸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方才舉動,數著手指尖道:「我並非故意,只不過……只不過恰好是……恰好是到了那時候……」
什麼時候呢?
又補充解釋:「就是……親你臉的時候,餘光里瞧見了你的嘴,有些嬌俏的紅……嗯……所以……所以……」
初雪惶恐不安,變成個小結巴一般。她略略抬眸,看李成暄反應。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情緒。眼還是那眼,眉還是那眉,唯有方才咬過的唇抿著。
初雪又低下頭來。
李成暄看著她微垂的頭,摩挲著袖口繡的花紋,凹凸不平的手感,在指腹上來回揉搓。
他心裡出現了一種喜悅感,像追逐著一隻小鹿到林深處,終於捕得鹿歸。
「阿雪今日及笄了。」李成暄喃喃低語。
及笄意味著變成一個大人,正式地邁入了成為一個女人的路途。
可初雪是落在他手心裡的一束光。
她不應對旁人笑,不應和旁人依偎繾綣,不應為旁人生兒育女,即便是耍小性子,也只應當對他。
初雪只許圍著他轉,眼睛只許盯著他看,笑或者哭,都應當與他一道分擔。
李成暄沉默許久,這種沉默讓初雪感到害怕。
直到聽見李成暄說:「沒關係,阿雪高興嗎?」
初雪點頭,她將他的話理解成「今天高興嗎?」
今日是她及笄禮,李成暄給了她風光無限,又偷偷帶她出宮玩,她自然是高興的。
初雪便點頭,誠實地回答:「可高興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微微地彎著,嘴角也微微地彎著,聲音里能聽出雀躍。
李成暄笑了聲,說:「我是問,親完高興嗎?」
初雪有些茫然,親完高興嗎?
回憶起來,方才她心裡什麼也沒想,只覺得那唇是柔軟的,感覺很好。
她亦點點頭。
李成暄伸手將她手握在手心裡,「阿雪高興就好了。高興的事,才應當常做。不高興的事,能不去做便不去做。」
初雪的手有些冷,李成暄的手心卻很熱,她反手扣住李成暄的手,踮腳湊上來,氣息交織在一起。
她沒說話,眼睫毛的陰影投下來,視線半斜,落在他下巴往上。她背對著燈火,在他面上留下半截陰影。
陰影吞沒光,彷如一個青面獠牙的巨獸,一步步吞噬光明。
她做她高興的事。
這一次李成暄不再任由她擺弄,單手扣住她後腦勺,將這個吻變得更深,簡直深到靈魂深處。
初雪失去了一切的知覺,聽不見也看不見,味覺只剩下發麻二字。
她覺得自己喉嚨發癢,仿佛能從那狹窄的喉管里,搜刮出她的魂魄。
但人是否有魂魄,尚未可知。
在短暫的失神里,初雪沒來由冒出一個念頭:他們在分享彼此的津涎。
按說有些噁心,但好像也沒有。
窗牖大開,寒風裹挾著風雪吹進來,碳火燒在旁邊,被吹得火星子往外冒。
她心裡升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知道是那件事。
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什麼也沒做,只剩下空和虛無,以及一種渴望。
初雪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被架在李成暄的腿上,她柔軟的腰肢一隻手能按住,寒風吹到他們身上,已經所剩無幾,只有絲絲的清涼。
吹進來的雪很快融化成小水滴子,變成一個墨點。
冷風一刮,從她喉嚨里刮出了嗚咽聲,可她明明沒想說話。
四合樓在運河邊上,今夜李成暄清了場,樓上只剩下他們倆。樓下有隨行的侍衛奴才們,沒有命令,都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