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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目的已然達成,王氏是斷斷不會輕易鬆口的。
若她強行去鬧,只怕是會落得個爭風吃醋的壞名聲,更差的還會被他們以長久不孕為由處罰她。」那我們就這麼忍氣吞聲嗎?「冬葵咬牙切齒的道。
沈珞珞嘴角微勾,搖了搖頭:」當然不,來日方長,我畢竟是正室,往後找個由頭處罰妾室的權利還是有的,等著吧。「冬葵與秋蓮面面相覷,撇撇嘴,一致點了點頭。」對了,雲姨媽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動靜,時辰還早,他們只怕是還在歇息呢。」冬葵看了一眼外面剛剛泛出與的白的天際,撓了撓頭。
她不知道小姐忽然問雲姨媽是為何,現下她小小的腦袋裡如同漿糊一般,都不知道昨晚自己與秋蓮是怎麼回事。
她們明明跟著表少爺去送姑爺回桃園歇息的,怎的醒來人就在柴房了。
「恩,我們去壽齊院吧。」沈珞珞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便往外走,「我們自己前去,總好過他們派人來請。」
穿過抄手遊廊後,遠遠的便望見壽齊院門外聚集了許多丫鬟婆子,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向裡間張望。
看見沈珞珞走過來之後,立即就有眼尖的婆子朝裡面通報:「稟太太,夫人來了。」
眾丫鬟婆子立即讓開了一條路,低著頭也不敢看她。
踏進主屋,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便出現在沈珞珞的視線里,縱使那人跪在地上,嫵媚之意也絲毫不減。
她不禁暗暗好笑,這丫鬟還是有點手段的。
上次就該拂了王氏之意,將她發賣出去,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種糟心的事情發生。
一見她進來,王氏便立即笑道:「珞珞,你來的正好,母親正想差人去喚你呢。」
真是好一個老奸巨猾的婦人,沈珞珞只覺好笑。
她不動神色的沖王氏拂了拂,溫聲道:「母親萬安。」轉而又沖傅承之道:「夫君萬安。」
餘光瞥見端坐在椅子上的夫君,正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心情似乎看起來極好,她便不由的將掩在衣袖裡的縴手攥緊,心緒愈加煩悶起來。
他見她來,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先坐吧。」王氏朝她揮了揮手,指了指傅承之身旁的椅子,右手裡還不斷地撥弄著佛珠。
沈珞珞心下一陣作嘔,她竟然一手算計人,一手還妄想乞求佛祖保佑。
虧她做的出來!
沈珞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端莊自立的走到傅承之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了一眼廳中跪著的人,淺笑著問:「母親,莫不是墨雲這婢子又闖禍了?早就說了這手腳不乾淨的留不得,有了一次就有二次,這次偷東西,指不定下次就會偷人了呢。」
她將婢子與偷人兩字聲調揚的極高,字句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冬葵與秋蓮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暗嘆小姐厲害!
王氏當下就變了臉,手裡的佛珠也不在撥弄了,開誠布公道:「昨夜你夫君醉酒與墨雲這丫頭歇在了一處,此事你如何看?」
雖然這消息沈珞珞早些時間就已經知道了,但在聽到王氏當著眾人面親口將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難受到了極致。
心裡像是被插了無數根針,每呼吸一下,就感到錐心般的痛楚。
她下意識的去望身旁的傅承之,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些許安慰,可是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己的喝茶去了。
在他的神情里,她看不到一絲愧意與憐惜,竟只有無邊的冷漠。
沈珞珞勉強鎮定下來,微微勾唇道:「原來真的偷人了,瞧我這張嘴,既然事情已然如此,就全憑母親定奪罷……珞珞並無看法。」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話畢,眼眶像是快要炸裂般疼痛,視線漸漸被霧氣籠罩。
但她知道此刻並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既然事情已然成為定局,憑她一己之力也無法改變,那她便只能學著堅強,為自己謀得後路才是首要之事。
沈珞珞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裙一角,強睜著眼眶將淚水生生憋回了眼眶內,而後臉上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來。
王氏自是不會考慮她的想法,今日她已經想好,不管她願不願意,墨雲都要入傅府做姨娘。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再不濟讓墨雲假裝有孕,總之,此事她勢在必得,就算是鬧到皇上那裡,她老婆子也有理。
「那便好,正妻就要有正妻的樣子,嚴格算來這也不是什麼偷人,只是恰巧承兒喜歡罷了,往後莫要再這般說話。「王氏端起桌上的杯盞打開青花瓷杯蓋,颳了刮茶湯上漂著著茶葉,輕輕呷了一口茶。
斜睨了沈珞珞一眼,又繼續道:」你們夫妻二人成婚已久,一直未有個一男半女,我這老婆子都快急壞了,這墨雲也不是個外人,現在給承兒做姨娘,你們一同為傅家早日開枝散葉,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一席話簡直說在了墨雲的心坎上,她消想傅承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為了成為他的人,不知道努力過多少回,但都近不了他的身,一直都未成功。
卻沒想到竟然在這雲姨媽的相助下大獲全勝,簡直是老天助她。
她旋即停止了哭泣,連忙往地上叩了幾個響頭,歡喜道:「多謝太太成全,婢子日後定好好伺候夫人與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