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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這麼重視,王二雲這番里子面子都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她的心情好到了極點,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她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很是亮眼的沈珞珞,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到了壽康院後,一眾丫鬟便開始忙碌起來,四下散開了。
王氏拉著王二雲坐在了羅漢床上,她們二人從見面那刻起便沒有分開過,恨不得粘在一處。
沈珞珞則與傅承之並排坐在羅漢床左下側的椅子上,蘇岑則坐在右側的椅子上,與傅承之正好相對。
他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盞,對著傅承之輕輕往上抬了抬,笑道:「表哥,許久不見,你還是這般瀟灑。」
傅承之沖他笑了笑,端起茶盞朝他回敬:「表弟謬讚了,這段時日便好好住在我府上,吃好喝好,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便是。」
蘇岑朝他點了點頭,笑笑不語,他抿了一口茶,便將視線瞥到了沈珞珞的身上。
借著喝茶的空隙,將沈珞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見她生的眉目如畫,笑靨如花,心裡便開始灼燒難耐了起來。
見她坐在自己的表哥身邊,他便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想著自己與這表哥從小在一個山窩裡長大,滾過同一片泥塘,怎得他就入朝為官,吃起了皇糧,而他還是個鄉野村夫,這也太不公平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這般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夫人,這夫人不僅美,她還有錢!
而自己呢,什麼都沒有,唯一一個定過親的女子,長得還不好看,以至於他都二十五了,還沒摸過女人的手。
蘇岑面色越來越晦暗,心裡也越來越不平衡。
而這時,在羅漢床上坐著的王二雲也是這般想法,她面上與王氏敘著姐妹情,心裡卻是另一番打算。
沈珞珞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心中毫無波瀾。
她想,反正這兩人來府里煩的是王氏,又不是她。她就看看戲好了。
王二雲與王氏敘話敘到一半,心思就已經飛出去老遠。
她耳朵聽著王氏絮絮叨叨說著話,眼睛的餘光卻在下面坐著的女子身上來回打轉。
這女子對於她來說,那可真真是一個巨大的金庫!
先前與姐姐通信的時候,便聽她說沈家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富商,家裡有使不完的金銀財寶。
這沈家當初的帶來傅家的嫁妝都排了兩條街,這消息讓王二雲紅了眼,於是她便對蘇岑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事上面動了手腳。
在蘇岑與鄒家大女兒定親之後,她便要求鄒家帶萬兩嫁妝過來,只有這樣才會讓鄒家姑娘進門。
這種苛刻的條件鄒家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他們本來就是隔壁鄒家莊不算富庶的人家,若是嚴格論說條件,鄒家也不比沈家好到哪裡去。
這天價的嫁妝他們怎麼拿得出來!於是,鄒父便一氣之下與沈家退了這門婚事。
王二雲見這法子落了空,便氣急敗壞的將那鄒家女兒整整罵了三日,最後還是蘇岑去勸她,她才罷手。
這事情,鬧得兩個莊子人盡皆知。
眾鄰里對他們也開始嫌惡起來,不再與她家來往,最後,迫不得已,王氏才將注意打到了傅府之中。
她一下馬車便瞧見了人群中扎眼的沈珞珞,見她站在傅承之的身旁,便確定了她就是那個金庫。
從那時開始,她的心就沒離開過沈珞珞。
「二妹,你在看什麼?」
王氏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盯著她的衣襟看,就覺得有些奇怪,便忍不住問她。
「沒看什麼。」王二雲趕緊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大姐,妹妹是在想晚上要不要做些拿手的菜,給你嘗嘗,不知大姐是否願意。」
這話便是說到了王氏的心坎上,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妹妹做菜的手藝,又怎麼會拒絕。
「二妹真是有心了,大姐自然願意,只是…二妹來府上是客,讓你下廚豈不是有些不妥?」
王氏拿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王二雲。
「不打緊,妹妹本就是在地里刨食兒的,做慣了家務活,這些都不在話下的。」
王二雲佯裝哄她開心,心裡卻很是厭惡要做菜這件事。
她最不喜歡的便是說自己是打鄉下來的,這次進京花了家裡唯一的積蓄置辦了幾身衣裳,就是為了一舉成為城裡人。
就這麼下廚,她還心疼油漬將這衣服給弄髒了呢。
想到這裡,她有些後悔方才找的說辭,若說個別的,才不會讓自己這般尷尬呢。
眼下,不上不下,簡直讓她難以忍受。
「這便是承兒的夫人吧。」王二雲不想再與王氏說話,便將話題引到了沈珞珞的身上。
沈珞珞這時正吃著栗子糕呢,忽然被人叫到,就趕忙將吃了半截的栗子糕放在了盤子裡。
她站起身,朝王二雲拂了拂:「珞珞見過雲姨媽,雲姨媽安康。」
她舉止大方得體,絲毫挑不出錯處,看的王二雲一陣歡喜。
她想,若是這活生生的金庫是她家的,那該多好,那她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她家那老頭子都能從棺材板兒里高興的跳起來吧。
「恩,珞珞真懂事。」
王二雲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支半鍍金的梨花釵在空中揮了揮,很是自豪,「珞珞,姨媽也沒什麼可送的,這隻祖傳的金釵就當做見面禮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