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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怡便乖乖的,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再也不敢造次。
到了馬車前,傅承之帶著她向張氏至歉:「傅某攜內人前來向夫人賠禮了,內人不懂禮數,衝撞了夫人,還望夫人見諒,勿要與她一般見識。」
張氏未下馬車,只是端坐在轎中輕嗤一聲,「本夫人何德何能讓一個順服府尹給我賠禮,我這把身子骨可消受不起。」
此話一出,傅承之便沉了臉。
張氏這話分明就是不接受他的致歉,換言之,她是要許知怡自己向她賠禮。
但許知怡哪裡有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樣子,不停的揉搓著手裡的帕子,憤憤不平的怒視著轎中之人。
這模樣分明是還想鬧上一番,他就越發的覺得許知怡這人沒有禮數與教養。
隱約覺得自己似是看錯了人。
一氣之下將人拉了過來,厲聲道:「還不向御史夫人賠禮道歉。」
他刻意將這御史夫人四字強調一遍,就是讓她清楚的認識自己的錯誤。
許知怡滿臉詫異的望向自己的夫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要她向張氏低頭認錯?有沒有搞錯?
「夫君,她……」
「還不快點!」傅承之怒道。
見許知怡仍舊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張氏忽然笑了。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不要為難她一介弱女子了,再這麼下去,顯得好似我在欺辱她一般。」
傅承之只好拱手道:「夫人深明大義,傅某甚是感謝,回去定好好管教內人。」
張氏也不是善茬,隨即譏諷道:「傅大人可千萬別是口頭說說。咱們梁國一向最是看中後宅婦人之德行操守,像你新夫人這般舉止,若是不多加管束,怕是日後於你會有禍患,且好自為之罷。」
這話她就是要說給傅承之聽,還要狠狠的說。
聽她這一席話,圍觀的眾人便開始指指點點。
「說得好!同為後宅夫人,看看這位,多麼的深明大義,再瞧瞧那位,還恬不知恥呢。」
「就是,真是世風日下,這種人也配當朝廷命婦,相較先前那位沈夫人,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些百姓的議論眾說紛紜,但幾乎全是再為張氏與沈家小姐說話,倒顯得許知怡很上不得台面。
傅承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這件事本就是他理虧,說得越多,錯的便越多。
張氏見自己氣也出了,大義明事理的名分她也得到了,目的達成。
那許知怡道不道歉又有何重要的,她便不再計較了。
張氏嘴角微勾,放下轎簾,而後吩咐下人抬轎離開了此處。
主要人物都離場了,百姓便覺沒了可看性,紛紛四下散去。
偌大的街頭,瞬間就只剩下他們幾人還站在路中間,閒的很是落寞與尷尬。
傅承之臉色鐵青的拉著許知怡的手腕,將她塞進了馬車內。
臨行時,他還刻意朝那沈氏記肉脯鋪子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好戲落幕了!」沈珞珞拍了拍手,笑著轉身進了鋪子。
謝齊玉跟著進來,調笑道:「你啊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今日險些被人攀咬,往後可要注意些。」
沈珞珞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倒不用你操心,這幾日謝大人去何處了?怎得也不見你?」
「去了乾州辦了些事,怎麼,幾日不見,開始想我了?」謝齊玉拿了一塊豬肉脯在鼻端聞了聞。
沈珞珞將他手裡的肉脯搶過來,瞪了他一眼:「少貧,我就是好奇問問,別自作多情啊。」
「奧,原來你不想我。」謝齊玉攤開雙手,作無奈狀。
「別瞎開玩笑,買些肉脯回去給府中老爺夫人們嘗嘗?」她指了指鋪子裡擺的滿滿當當果脯格子,「我親手做的,京城獨一份兒。」
謝齊玉寵溺的笑了笑,道:「好好好,你親手做的,這我必須得買,長嶺拿錢來。」
最後,他竟是將鋪子裡一整日的肉脯全部都打包帶走了。
沈珞珞哭笑不得的提早掛上『今日售罄,明日再來』的牌子。
而傅府那邊,將人帶回去後,傅承之便在壓抑的氣氛下與許知怡行了拜堂禮。
王氏自是不喜,一直黑著臉坐在高堂上,連許知怡敬的茶都未喝。
這事弄得許知怡很是尷尬,傅承之也不想管,兩人便在這種怪異的氛圍里成了親。
夜裡,他直接睡在了書房,將許知怡氣的夠嗆,一夜都未睡著。
後來幾日兩人關係稍微緩和了些,她便又開始各種折騰。
一說屋裡家具破舊,想砸了買新的梨花木。
又說地毯晦暗不堪,顏色醜陋無比,剪了重換。
再說院裡桃樹招蟲蠅她渾身發癢,要砍了種牡丹。
甚至還嚷著要將這園子拆了重建,嫌棄這整個院子設計太過醜陋。
傅承之便逐一為她解釋這些家具的由來,堅決不換。
但是許知怡依舊我行我素,甚至還與他大吵大鬧。
最後傅承之無奈的對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才算了事。
但也因為這些事情堆積在一處,令他難以忍受,漸漸的他對她產生了厭惡之感。
這些事情傳到沈珞珞耳里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裡晾曬新一批的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