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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映出的斑駁人影,是她心底最美好溫暖,她想著若是夫君是在盼她歸家那該有多好。
但這一切也只是自己的肖想而已。
她知道現在傅承之定是坐在桌案前,冷著一張臉,等著與她置氣。
思及此,沈珞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挑簾入內。
隨即,便望見傅承之端坐在交椅上,單手置於案前,臉色十分不好看。
沈洛洛覺得有些好笑,果真被她猜中了,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呢。
她走到他的面前,拂了拂身:「夫君,你回來了。」
傅承之微抬眸子,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聲音冷冷:「你還知道回來?今日去了何處?見了何人?」
他的語氣沒有夾雜絲毫感情,涼薄的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
他果然問她這些了,沈珞珞有些驚慌失措,但面上卻是毫無慌張的痕跡。
努力按耐住內心的驚慌,她鎮定道:「只是去常平街上逛了逛,看了下首飾,並未見其他人。」
沈珞珞不敢將在蓮花巷見到謝齊玉的事情說出來,便只好硬著頭皮扯謊。
這也是她第一次對傅承之沒有說實話,為了他們夫妻之間的和睦,她也只能這般了。
總之,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在蓮花巷碰見了謝齊玉,還與他有了肌膚接觸。
那日在府中不過是單獨與之說了幾句話,都讓他氣到掐她脖頸,今日這事如若是被他知道,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你最好說的是實情,若被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定然不會饒你。」
傅承之冷著一雙眸子看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窺探至淨。
今日他陪著許知怡在長臨街閒逛,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沈洛洛也出府去了,便想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
怕她提前知曉他們的事情,鬧到了陛下那裡,一切就不好收場了!
他不能讓當初用半個沈家家產維繫的東西就這樣被破壞,於是便佯裝十分生氣,想要好好的將她打壓一番。
沈洛洛從他話里聽出來他還不曾知道此事,於是心口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揪著的心也舒緩開來。
看來,他並不知情,這般甚好!
她朝他點點頭,聲音輕柔:「夫君放心。」軟糯的像一隻貓兒一般。
看她這般唯唯諾諾的模樣,傅承之深感厭惡,但他又不得不將她變成這樣,因為只有如此,一切才能按他的計劃來發展。
他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但唯獨對許知怡做不到,所以每次與她鬧的不快之後,便會將所有的氣都泄在沈珞珞頭上。
「夫君,我那枕頭下的香囊是你放的嗎?」見傅承之臉色已然舒緩,不再冷的可怕,她便趁勢問道。
原以為這事是他理虧,他會立即回答她,哪知那人卻根本沒有理她,只是靜靜的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書,隨手翻了一頁。
沈珞珞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每次她問他話,不論傅承之是開心也好,憂愁也罷,她總是不能在第一時間聽到回答,他留給她的永遠都只是沉默與冷寂。
其實她早就受夠這種氣氛了,但是她不能沖他發作,只因他是她心裡最在乎的那個人。
於是她給自己順了順氣,又問了一句:「夫君你怎麼不回話?」
「是我放的,都說那香囊對女子有好處,我便買了放在你枕下了。」
傅承之頭也不抬,輕飄飄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對自己的這般解釋十分有信心,想著沈珞珞如此在乎自己,只要是他說的,她便一定都會信。
因此,從他答應許知怡用這種法子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他自顧自的用修長的手指夾著書的一角靜靜看著,內心毫無波瀾。
「夫君說的話,可當真?」她語氣平平。
這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縱使不是如此,他也會這般說罷,她想。
傅承之微一愣神,覺得她今日似乎是有些不一樣,抬眸看了她一眼。
停了手裡的動作,半晌才道:「當真。」
沈珞珞點了點頭,也不多想,就那樣端正的立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夫君,珞珞信你。」
只是,她的心再不如往日那般盼著與他賴在一處,那些委屈像一根刺,卡在胸口,拔不下來也按不進去。
第16章
傅承之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眸光平靜如水,內心毫無波瀾,放佛沈珞珞就該這般不顧一切的相信他。
他撫了撫被衣袖壓得有些褶皺的書角後,又低頭繼續看書去了。
偌大的屋子裡再次陷入了讓沉默。
這般光景沈珞珞已經習以為常了,眼下,無論她再說什麼,他都不會再理會一句。
於是,她也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去了小廚房。
彼時,小廚房內卻比這主屋暖和的多,屋子中間置著一個古銅色炭盆,裡面的銀絲炭燒的正旺。
沈珞珞一進門便看見冬葵與秋蓮的小腦袋緊緊靠在一處,兩人正小聲嘀咕著什麼。
爐子的上藥沸騰著「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熱氣,藥味飄得滿屋子都是。
她立在門口,輕咳一聲,向兩人問道:「在聊什麼呢?」
兩個丫頭見到她來,趕緊起身行了個禮,秋蓮便習慣性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