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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兩個黑衣人面前,臉色鐵青,眸中漸起殺意。
嚇得眾衙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背脊發涼。
京中那段醜聞盛行之時,他們新上任的大人每日便是擺著這麼一張臉上職下職的。
連著曹典史在內的所有人,都懼怕他,恨不得每日都避開他。
可是他們又無法避開,便只好硬著頭皮與之共事。
後來不知在哪一日,他們的府尹大人突然就溫和了下來,他們還覺得受寵若驚。
今日他竟又露出了這副面容,眾衙役又感到了無邊的壓迫感。
「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何要殺李老漢。」傅承之掐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脖頸,語氣森冷。
見這架勢,另一個黑衣人趕緊求饒道:「稟大人,李老漢不是我們二人殺的,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借個地方避雨而已。」
「撒謊,你們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還想要殺我。李老伯只是你們見財起意為之,證據就在眼前,竟敢還敢狡辯。」
沈珞珞忍無可忍,上前怒斥二人。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些人的幕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遭此一劫,那日後恐將不得安寧。
她們沈家,她的父兄,只怕是都會暴露在危險之中。
黑衣人急忙道:「小姐,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啊,我們真的就是來借舍避雨,哪知你們把我們當成了壞人,還殺了我們的兄弟。」
謝齊玉懶得跟他們再廢話了,一腳將二人踢翻,拿刀抵著兩人脖頸道:「若是再不說實話,休怪我刀下無情。」
兩個黑衣人當即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起來。
傅承之制止了謝齊玉接下來的動作,嗆聲道:「謝大人,本官才是此案主理人,你沒職權詢問犯人,別忘了你的身份。」
話畢,他便對衙役吩咐:「將他二人右手取出來,上刀!」
兩個衙役便立即將黑衣人身上的繩子解開,將二人的右手押著齊齊放置在凳子上。
還在上方懸了一把寒光凜冽的大刀。
謝齊玉將刀收回,往後退了一步,冷笑一聲,「傅大人,果然好手段!」
兩個黑衣人被這架勢嚇得瞬間癱軟了下來,不斷的求饒道:「兩位大人行行好,我們是無辜的,真的是來避雨的。」
「真是不到棺材不落淚,砍了他們的雙手餵狗!」
傅承之黑著一張臉,眸中殺意更甚。
曹典史便對手執寒刀的衙役道:「放!」
那衙役便立即揮刀,即要斬殺那兩隻手。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黑衣人便被嚇得尿了褲子。
他驚惶到連話都說不清楚,顫抖道:「大……大人……我們招,我們招了,手下留情。」
第55章
「收!」曹典史立即揮手制停。
持刀的衙役趕忙收刀,入鞘,退到一邊,一氣呵成。
傅承之肅色立在那兩人面前,冷冷道:「說吧!」
兩個黑衣人鬆了口氣,朝面前的人扣了扣頭。
其中一人便道:「我們確實搶了李老頭手裡的銀票,但他不是我們二人殺的,是大哥!」
他指了指胸口插著一根竹竿,躺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人,「原本我們是不想取他性命的,但他反抗,大哥便將他殺了。」
曹典史在一旁飛速的記著口供,還不時的去觀察那兩人的表情。
「繼續說,刺殺沈小姐一事呢?」
黑衣人抬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繼續道:「我們也只是收錢辦事,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要殺沈小姐,當時與我們接頭的是一個婦人,她蒙著面,看不清長相。」
「那你可看清那人身上有什麼顯眼的標誌嗎?」沈珞珞款步走上前去問他。
黑衣人眼珠來迴轉了幾番,像是記起了什麼,眸子突然亮了:「有,我記得她鞋沿上有一道雲繞白蘭花的標記。」
雲繞白蘭花?
是霧蘭!
一直在旁邊敷手站著沉默不語的謝齊玉,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熟悉的訊號。
這個標記他有些熟識。
京城權貴大家中,幾乎每一家都有其單獨的家族印記。
譬如他們謝家的印記便是半玄月,但,這印記一般都是給下人特製的。
主家並不會將其繡在衣服上,更不用說是用在鞋子上了。
他將腦中見過的所有印記都細細回想一遍,最後將目標鎖在周家。
休沐前,曾有一日下朝時,他在宮門外見過這個樣式。
那日下朝後,他並未像往日一般去泰安宮去看望太后,而是徑直出了宮。
剛剛上了自家馬車,便看見太尉與李侍郎結伴而出。
當時他也閒來無事,便將他們二人多看了幾眼。
就看見來接太尉的小廝鞋沿上有一朵雲繞蘭花的標識。
那時他還覺得有些好笑,堂堂太尉之家竟用這般俗氣之物做家族印記。
謝齊玉突然明白過來,心裡有了計較。
他並未將此事說出口,只是悄然看了一眼沈珞珞,眉宇間忽然多了些冷冽。
他想,此事查清楚後,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她可有說為何要殺我?」沈珞珞問。
黑衣人搖搖頭,「未曾,我們殺手只管收錢辦事,從不過問僱主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