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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被她這兩個巴掌打的著實不輕,都有些眼冒金星了。
她趕緊跑到王氏的身旁,捂著臉頰哭訴道:「老夫人,你可要為墨雲做主啊,婢子不過是教訓了這僭越的丫頭一句,少夫人便這般打我。」
王氏眯著眼看著這情形,她算是聽明白了沈珞珞這番話的意思。
話里雖是在為了自己和沈府鳴不平,話外卻是在說嫁到傅府是皇上賜的婚,別想隨意撼動她,冬葵是她的丫頭,誰都沒權利動她。
王氏冷笑一聲,繼而瞪了墨雲一眼:「忤逆犯上,扣除你這個月的月錢,罰去清掃桃園一月,若下次再犯,定不輕饒。」
聽到這話,墨雲立即止住了哭聲,心裡又喜又優。
一面心疼自己被扣去的月銀,一面又為了能接近心上人而感到高興。
「是,老夫人,墨雲定謹記老夫人教誨,這就去桃園。」說完便轉身往屋外去了。
路過冬葵的時候還朝她輕蔑一笑,眼裡滿是譏諷。
「至於少夫人……既然冬葵是你的丫頭,那便交由你處置好了,但是你未盡到做□□的本分,老身就要為著傅家的列祖列宗懲罰你了,就罰去北堂跪上三個時辰反省反省吧,你可有異議?」
王氏恢復了先前的慵懶語氣,眸光淡淡的看著她。
「回母親,珞珞沒有異議,回去定好好管教冬葵這丫頭,我這就去北堂罰跪。」
沈珞珞趕緊朝王氏行了一個禮,表了自己的決心。
終是知曉王氏絕不會雷聲大雨點小的,醞釀了這麼久還是對她下手了。
這事情她也不能反抗什麼,誰叫她是傅承之的母親呢。
即便不是自己的錯,她也只能忍著了。
以往王氏都只是在言語上敲打她,如今看來,往後興許會有過之而無不及,沈珞珞暗暗想著。
「恩,去吧,我乏了。」王氏瞥了她一眼,慢慢的合上眼帘,又重新撥弄起了手裡的佛珠。
沈珞珞被冬葵扶著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的出了門。
一挑開門帘便看見了一個身形修長的人背對著她們,立在雕花朱漆的柱子旁。
第3章
「夫君,今日怎得回來的這麼早?」
沈珞珞望了一眼天邊剛剛露出頭的太陽,想著這距離下朝的時間還差著一半呢。
「今日皇上突感不適,便早些下朝了。」
傅承之轉過身來看著她,淡淡的應了一句,而後徑直入了王氏屋內。
沈珞珞目視著他離開,到嘴的話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便覺無趣,只好轉身往北堂的方向去了。
直到站在一眾先人的牌位前,她才開始驚惶起來。
夫君究竟是何時站在外面的,她們的對話他又聽去了多少,今日這蠻狠的模樣是不是嚇到他了。
不知又讓他對自己的不喜,又加深了幾分?
想到這些,她滿腦子的委屈全然消失了,轉而被擔心和後怕填補的滿滿當當。
心事重重的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也顧不上去給列祖列宗請安問好了。
壽齊院內,傅承之正與王氏邊吃茶邊閒談著。
在聽見自己的兒子說到皇上對他十分看重的時候,王氏樂的嘴都快合不攏了。
她笑著連連讚嘆道:「我兒就是人中龍鳳,日後定會有更大的作為,為娘真是為你感到高興啊,若是你父親在天有靈,也定然會感到欣慰的。」
「你怎麼又提他。」
就在這一瞬間,傅承之面上的笑意便褪的乾乾淨淨,語氣也變的冰冷起來。
王氏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嘴,訕笑道:「不提,不提,為娘以後再也不提了。」
一提到傅老爺子傅承之就想起了幼時那段悲涼的光景,情緒也跟著波動了起來。
在他三歲的時候,傅柏不知在哪裡染上了賭錢的惡習,整日與村子裡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處。
家裡的地荒草都快齊腰深了,他都不管不顧,不僅花光了所有的家底,還把所有的家務活都丟給了他們母子三人,以至於妹妹久病不愈……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一陣惡寒。
當年若不是自己強行要去書院,現在都不知道被賣到了什麼地方。
幸好這老天還算眷顧他,趕在而立之年前頭闖出了個名堂,讓他能一路高升到這個位置。
傅承之猛灌了一口茶,氣的將杯盞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王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無言。
室內沉默了片刻,傅承之才站起來撣了撣衣服道:「母親,兒子方才失禮了,還望母親見諒,兒子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好。」這會兒王氏哪裡敢留他,只得隨著他去了。
在傅承之走出去老遠後,王氏才自言自語道:「到底還是沒有放下啊,都是造孽。」
沈珞珞仍是一副眉頭緊皺的神情跪在蒲團上。
正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思考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冬葵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個稍厚點的蒲團想要塞到她的膝下,想讓小姐能少受些苦頭,卻被沈珞珞拒絕了。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冬葵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種情形冬葵她哪裡肯走,直接將蒲團往地上一放,直直的跪了下來。
面對著傅家祖先牌位雙手合十:「各位傅家先人們,冬葵在這裡跟你們請安了,我們小姐打小就是個好人,如今嫁到傅家,還望各位先人在天有靈,保佑我家小姐與姑爺能好好的,冬葵願意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