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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管家連連擺手,「那可不行啊,老福要照顧小姐的安危。」
沈珞珞忽然斂了神色,嚴肅起來,「福叔,莫要再說這種話,家裡還有哥哥在呢,你快去著手收拾一下,馬上動身離開,去晉州。」
她怕再晚一些,事情生變。
福管家只好答應,忙不迭的去收拾東西了。
勸說父親離開,肯定是行不通的,沈珞珞便準備了能促使人昏迷幾個時辰,又對身體無害的藥放進了綠豆湯內,哄著他又吃了一碗。
等到沈禹徹底入睡,她便讓最得力的僕婦跟著福管家一起,帶著他從後門駕車離開了。
沈珞珞站在後門處呆呆的望著喬裝改變的沈家馬車,疾馳而去,心裡無限落寞。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還望父親日日安好,夜夜好眠。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父親接下來的日子千萬要順遂。
她這一生做過最錯的事情便是不該認識傅家人,不該去喜歡他,不該求皇上賜婚,落的如今這個如履薄冰的地步,實在是她咎由自取。
她咬了咬牙,暗暗告誡自己,再忍忍,只消再忍幾日,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傍晚十分,沈和風回來了。
他臉色不是很好,整個人被一層氤氳之氣籠罩著,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
與往常的意氣風發的氣質完全不同。
他靜默無聲的走在府中,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行至春落湖前,望見自己的妹妹坐在亭中呆呆的望著湖心出神,他才勉強換上笑意。
大步走過去,擋住沈珞珞面前刺眼灼熱的陽光,伸手撫了撫她的烏髮,眼中盡顯心疼。
京中的消息傳的甚快,他人還未出太傅府,便已知曉了妹妹遭遇的事情。
在自己再三追問下,貼身服侍他的秋蓮才將此前府中上下瞞著他的事情,盡數告知於他。
初聞這些消息,沈和風氣的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當即便入宮以探花郎的身份參了傅承之一本,但是,他低估了傅承之在梁帝心中的地位。
梁帝只是以舊情人見面也不是什麼大事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
並且,還狠狠的訓斥了他一番。
斥他身為新晉的探花郎不好好學習,卻要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令他很失望云云。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御書房出來的,一路上六神無主,心事重重。
感覺自己實在是無能,連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妹妹,怎麼不到屋子裡去,這會兒陽光極為毒辣,會曬傷你的肌膚的,往日你不說曬黑了要許久才能恢復嗎?」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無限的心疼。
沈珞珞回過神看著他,立即站起來笑著道:「哥,你回來了,今日怎麼樣,可還順利?」
沈珞珞越是這般懂事,沈和風越是難過自責。
他有些難過道:「哥哥真是無用,連你都保護不好。」
沈珞珞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說的很是輕鬆,「你都知道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其實還喜歡他的,過幾日我便與他回傅家,哥哥不必擔憂,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即可。」
她忍著心中的噁心,說出自己還喜歡他的話。
沈和風又怎會不知,她這話就是安慰自己,讓他這做哥哥的放寬心而已。
「我知道你恨他,喜歡他又怎會。」沈和風忽然嚴肅起來,「只要哥哥在一日,就不會讓他欺負到你身上,這幾日我便尋時機解決這個麻煩。」
沈珞珞感覺心頭湧上一陣溫熱,眼眶就脹痛起來。
「哥,你不必做這些,你現在還未入朝,與他硬著來,只會得不償失。「她走到亭子邊緣折了一根被陽光曬得軟趴趴的枝條。
拿在手中晃了晃,故作輕鬆道:「今日安王殿下說,以後傅承之再找我麻煩,讓我去尋他,他可以保護我。」
沈和風眉頭一皺,趕忙問道:「安王梁元啟?」
這也不是一個什麼好靠山。
近幾日,梁帝愈發的忌憚他了。
自從周家勢力被清理出王府以後,梁帝時刻都在尋法子往他的府邸安插自己的人。
可以說,時局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刻。
稍有不慎,就會受牽連。
但是,這種事情有時候也說不準,若是安王最後能壓倒梁帝呢。
那也猶未可知。
眼下能被他庇護一二也不算是頂壞的事情,至少能制衡傅家,讓他不那麼囂張跋扈。
想了想,他道:「行倒是行,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你還是不能隨便去找他。」
沈珞珞淺笑著點點頭,「知道啦,哥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沈和風點點頭,寵溺的笑了。
「對了,我讓福叔帶著父親去晉州李雲叔那邊了,走了幾個時辰了,這事兒,你不會怪我吧?」沈珞珞忽然想起這件事來。
聞言沈和風有一瞬間的失神,轉而又平靜下來。
「怎會,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如今局勢不好,不單單是家中有事,就連朝堂……」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後面半截話,如同上次一般。
每次說到朝堂他都極為避諱。
覺得自己的妹妹只需要好好享受生活便好,這種煩惱的事情實在是不想讓她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