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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姝走的慢,被撞的歪了一下身,便被身邊的貼身丫鬟微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相比之下,跑的比較急的柳兒則是慌忙停住時沒收住力,直接往後跌坐在了地上。
「三姑娘,您沒事吧?」微雪擔憂地看著自家姑娘,將人扶正了,確認沒崴到腳才放下心。轉頭看著柳兒,「你是哪個院裡的,這麼不長眼睛?」
柳兒見是陸靜姝,也有些嚇著了,上次在鄭家她就知道這陸三小姐不喜歡她,忙爬起來跪了下去,「奴婢該死,一時走快了些,衝撞了三姑娘,請三姑娘恕罪。」
微雪是陸靜姝的貼身丫鬟,陸靜姝平日裡在府里是大家都寵著的小主子,自是沒人敢給委屈受,今日竟然被一個莽撞的丫鬟給險些撞到,正要發作,一看清竟是大少爺房裡的丫頭,動作忽地頓住,猶疑地看向了陸靜姝。
陸靜姝也正在為她大哥的事煩著,看到柳兒更是來氣,正要藉機開口訓斥一番,但話出口的同時,卻又忽地想到了什麼,眼珠轉了轉,將那些訓斥的話收了回去,道:「無事,起來吧。」
聽三姑娘這語氣不像是要怪罪的意思,柳兒鬆了口氣,垂著頭道了句:「謝三姑娘。」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陸靜姝仔細打量著柳兒,距離上次在鄭家看到也過了一段日子了,看樣子柳兒的確是在祈安院被養的很好,比上次看要胖了些,臉色也更紅潤,只不過此時眼角帶著一絲微微的紅,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只是這會兒這模樣落在陸靜姝眼中,卻是更加怒火中燒。
陸靜姝想起上次去祈安院探查被攔住的事,試探道:「原來是柳兒,我聽說你前幾天病的很嚴重,還請了大夫,如今可好些了?」
柳兒當時在病中,自然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雖然有些奇怪為何三姑娘會突然關心起她的身體來,但還是行了個禮,如實答道:「謝三姑娘關心,奴婢如今已經好多了。」
陸靜姝眯了眯眼,果然。
這麼一個小狐媚子,是斷然不能放在哥哥身邊了,要不然日子久了,還不知道哥哥會為了她做出什麼事來。
想著,陸靜姝眼珠轉了轉,道:「好了就好,畢竟是得當差的,別整日裡弱不禁風,誤了主子的事兒。行了,今日遇到也是巧,我正無聊呢,你隨我一道去那邊的水榭中陪我說說話吧。」
雖是問句,陸靜姝卻也沒給柳兒回答的機會,說要便徑直往右邊荷花池中的清荷榭中去了。
柳兒不敢得罪陸靜姝,只好跟了過去。
如今已近深秋,荷塘內早就沒了荷花,只剩下一些枯黃的荷葉留在池塘中,但是沿岸生長的菖蒲倒是長的旺盛的很,看著也別有一番風景。
陸靜姝在清荷榭的石凳上坐下,柳兒也跟了進去,安靜的侍立在了下首。
半晌後,陸靜姝才慢慢開口問道:「柳兒,你進府里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柳兒恭敬道:「回三姑娘的話,已經一月有餘了。」
陸靜姝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家也是梁城人?家中如今可還有其他人?」
因為失憶的緣故,柳兒不太喜歡提起這個話題。可陸靜姝問了,她也不好不答,只模糊地點了點頭,道:「奴婢受過傷,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如今家中只有奴婢一人。」
聽到這個回答,陸靜姝撇了撇嘴,看柳兒的眼神越發嫌棄。一個下等的婢女,還是一個孤兒,這樣的身世,竟然也妄想勾引她大哥,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就憑那一張臉?
陸靜姝輕吸了口氣,掩下眼中的不屑,揭過了這個話題,拿過微雪手中的團扇輕搖了搖,道:「這裡景色是好,若是配上一壺茶和點心,那就更好了。」說罷,陸靜姝指了指柳兒,「柳兒,你去一趟靜院,到小廚房取一壺茶和一碟芙蓉捲來。」
「這……」柳兒為難地看向陸靜姝,她雖然在府中一月多,可是除了祈安院,下人院和水房,其他的地方她基本沒去過,比如靜院,更別說裡頭的小廚房在哪兒了。
陸靜姝挑了挑眉,「怎麼,莫非是除了我大哥,別人都使喚不動你麼?」
柳兒忙屈了屈膝,「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這就去。」
柳兒知道三姑娘不喜歡她,叫她過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左不過是刁難她。
不過也還好,不就是不認識路麼,問問便是。
柳兒躬身退出了水榭,想了想,往祈安院相反的方向找了過去。
身後的陸靜姝看著柳兒慢慢往園子外頭去的身影,冷冷哼了一聲,從發間取出一支羊脂玉的茉莉玉簪,想了想,又從手上褪下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將兩樣東西交給微雪,道:「你去把這兩樣東西交給祈安院的採風,說是我給她的,她知道該怎麼做。」
微雪看著自家姑娘臉上閃過的少有的陰鬱之色,微顫了顫,伸手接了過去,低聲應道:「是。」
第48章 拿大少爺當擋箭牌,准沒錯……
柳兒憑著以往嵐兒和她說過的府中的布局一路往東面找過去, 幸好在路上遇見了以前說過幾句話的丫鬟茵兒,給她指了路,這才很快地找到了靜院。
靜院與祈安院大小差不多, 卻與祈安院的安靜空曠完全相反, 一進院子,便能看到圍著院牆植了滿滿一圈的木芙蓉,枝葉繁茂, 甚至都有些伸到了院牆外。此時正是花開的旺盛的時候, 滿目都是粉霞。少說也得有七八個穿著淺綠色下人服的婢女穿梭其中,間或打趣, 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