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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寧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叫來兩名家丁將采月帶了下去。
隨著采月聲音的逐漸遠去,晚冬大鬆了一口氣,得意地勾了勾唇角。還算這個采月識相,看在她知道輕重的份上,等這陣風頭過了,她會找個機會和浣衣房的媽媽替她關照一聲的。
可是晚冬還沒得意多久,便聽得陸祁再次開了口,冷冷道:「至於晚冬,叫個人來,即刻發賣了罷。」
晚冬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只是晚冬,柳兒和維寧也同樣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跪著的其他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維寧猶豫地看向陸祁,「少爺可要再三思一下?晚冬姑娘畢竟在府里這麼多年了。」
「怎麼?連我的話也不管用了?」
維寧一滯,低頭應道:「是。」
「不,」晚冬終於緩過神來自己聽到了什麼,涕淚交加地跪行過來,「大少爺,奴婢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開恩,奴婢是老夫人派來伺候您的,您就是不看在奴婢伺候您這麼長時間的份上,也得看在老夫人面上啊。」
陸祁冷漠地看了晚秋一眼:「老夫人?不要以為你以前做的那些倚勢欺人之事我不知,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你早已被逐出陸府,好自為之吧。」
「不,不要,奴婢知錯了,求大少爺開恩,奴婢不想出去……」晚冬還在不死心的求饒。
維寧嘆了口氣,有些不忍的將其強行帶了出去。其實他也早料到了這一天,這個晚冬的確太不知收斂,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少爺嘴上不說,心裡早就心知肚明,攆走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想到此,維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還有些發懵的柳兒。
將晚冬拉出去後,陸祁看著維寧,沉聲道:「今日之事,若是老夫人問起,便說是采月和晚冬不守規矩,以下犯上,衝撞了我,可明白了?」
這話不僅是說給維寧,也是在警告在場其他的人。
維寧躬身道:「是,奴才記住了。」
敲打完畢後,陸祁的眼神才再次回到了柳兒身上。
「跟我來。」
柳兒回神,乖乖地應了聲是,跟了上去。
第15章 「別動。」
跟著陸祁走出後房時,柳兒依然余驚未消。她原本以為晚冬和采月最多是苛責一番,或是罰罰月錢,卻沒想到竟然會直接被發賣。
柳兒聽嵐兒與她說過,在富貴人家當差的丫鬟們,被發賣幾乎是最重的刑罰了。
大少爺也說了今日這事不過是個導火索而已,所以柳兒並未因此覺得愧疚,但是卻不免有些害怕。
怪不得大家都這麼害怕大少爺,她之前還不覺得,今日才知道,原來晚夏說的大少爺對待下人犯錯絕不姑息是真的,一時不由得更加小心警惕起來,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放輕了些許。
沒想到走過長廊時,陸祁卻忽然轉過了身來。
柳兒一驚,趕緊停住了步子,垂眼等著吩咐。
但是陸祁卻只是淡淡看了柳兒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又回過了身去,繼續往前走。
柳兒鬆了口氣,戰戰兢兢地繼續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陸祁只是要帶她回前院,但是直到路過下人房門口,陸祁也沒提讓她回去。柳兒有些疑惑,但是陸祁不說,她也不敢問,只好繼續跟著陸祁,沒想到陸祁直接帶著她回了主屋。
柳兒心中疑惑更濃,但是轉念一想也是,晚冬和采月都被打發了,晚夏姐姐也不在,如今這內院就她一個,也只能她來伺候了。
想通了這一點,柳兒便打消了疑慮,規規矩矩地停在了堂屋,正等著吩咐,卻見陸祁半點沒有吩咐的意思,徑直進了屋內,片刻後又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
看著陸祁將那小瓷瓶遞給自己,柳兒有些不明所以,「大少爺,這……」
陸祁看著柳兒的手,道:「這是愈痕膠,對於燙傷和擦傷都很有效用,一日三次,很快就會好,記住傷口不要沾水。」
沒想到這竟然是給自己的,柳兒瞪大了眼,受寵若驚地後退了一步,低著頭道:「奴婢不敢。」
陸祁看著柳兒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皺了皺眉。
他有這麼可怕?
「你這傷若是不用藥,只怕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好,那這段時間都由我自己端茶倒水?」陸祁略沉了些聲音道。
柳兒抿了抿唇,這才顫巍巍的伸手接了,「謝大少爺賞賜。」
柳兒的手原先一直交疊著放在腰間,陸祁只能看到手背上的幾處小燙傷,這會兒伸手接藥時,才發現原來手心的傷更多。
微不可察地輕嘖了一聲,陸祁將已經放到柳兒手中的瓷瓶又收了回來,道了句:「別動。」
隨即拿下瓶塞,用手指沾了一些,塗到柳兒的手指上。
柳兒還沒弄清楚這句別動的意思,便感覺手上微涼,抬頭看到陸祁的動作,驚的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大少爺,奴婢自己來就好。」
陸祁沒說話,也沒將藥瓶還給柳兒,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半晌,柳兒終究還是怕陸祁,咬了咬唇,緩緩地將手又伸了出去。
「謝大少爺。」
這藥膏的效用的確很好,而且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抹到手上後,原先那種火辣辣地灼痛感即刻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