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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被趕出去,真的變成無家可歸的情形,柳兒就害怕的打了個顫,鄭重的點頭,「是,柳兒明白,我已經儘快學。」
張媽媽臉色這才好了些,道:「既如此,就多花些功夫,明日若再讓我瞧見今日這情形,不等我說,其他小丫頭們也該嚼舌根了。」
柳兒認真應了,暗暗決定今晚晚些睡,將今日學的東西再自己演練一遍。
柳兒向來乖巧,張媽媽知道她是放在心上的,畢竟是第一次,也不忍心逼得太緊,就先住了話題,拿起一旁的茶杯,準備喝口水潤潤說了一日話的嗓子。
只是茶水放了這許久,早已經涼了。
柳兒這回倒聰明了不少,主動接過了茶壺,乖巧道:「張媽媽您先坐,我去給您換一壺熱茶來。」
這一舉動成功讓張媽媽舒緩了臉色,露出了些笑意,道:「去吧,小心些,別燙著。」
柳兒答應一聲,不多時,還真沏了一壺茶來,給張媽媽倒了一杯。
從柳兒手中接過茶杯時,張媽媽注意到了柳兒手上新添的幾道傷痕,關心道:「這怎的又弄出這些傷來?」
柳兒摸了摸還有些刺痛的口子,將手縮回袖子裡,小聲道:「沒關係,不礙事的。」
張媽媽猜到這是今天剛弄得,心裡漫上一絲心疼。「待會再讓嵐兒給你上些藥,如今正是換季時節,若是傷口化膿了,可就不好了。」
說完,張媽媽順勢將手中的茶水送入了口中。原本只權當解渴,可是茶水入口後,張媽媽的動作卻微微滯了滯,隨即驚奇地看了下杯中澄澈碧綠的茶水,又拿到鼻尖嗅了嗅。
茶葉還是那個茶葉不錯,但是這道茶水不論是顏色,或是味道,都與以往粗泡的大不相同,具體她形容不出來,但是好就對了。
柳兒注意到張媽媽的動作,還以為是泡的不好,不安道:「怎麼了?可是泡的不好,可要我再去換一壺?」
柳兒說著就要去,被張媽媽快一步攔住了。張媽媽看著柳兒,再看看這茶,問道:「柳兒,這茶真是你泡的?」
柳兒點點頭。
張媽媽眼神一亮,讓柳兒就在她眼前沏了一遍。
看著柳兒熟練的溫杯,醒茶,沖泡等優雅流暢,明顯是學過的動作,張媽媽又驚又喜,道:「柳兒,你這泡茶手法是和誰學的?怎的也沒聽你說過?」
聞言,柳兒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她不記得了,這些都是下意識動作,她一拿到茶具,腦子裡就自動出現了。
張媽媽也忽地想起了她失憶的事,想著應當是她之前就會的,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柳兒師從何處。
高興地拍了拍柳兒的胳膊,張媽媽笑道:「柳兒,你這回算是幫了張媽媽個大忙了,快,先隨我去老夫人院裡一趟。」
第5章 算是走了運了
門外,嵐兒悄咪咪地趴在門上,儘量輕地豎起耳朵聽著門裡的動靜,好在張媽媽發火時找個理由進去擋一擋。
雖說與柳兒只認識了一天不到,但是心裡已經將這個長的好看又乖巧惹人憐的小新人看做了好朋友。
一半是因為對柳兒身世的猜測而心疼,還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另一半則是因為柳兒懵懂純善的性子。
嵐兒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愛熱鬧的時候。不過這府里多是心眼多的人,比如她們屋裡另外兩個,打起交道來累的很。她剛來時也吃了幾次虧,所以後來才學會了察言觀色,互相客套,麻煩是少了,可也憋得慌。
這個時候,單純又膽小的跟個小白兔似的柳兒,在她看來就十分討喜了。嵐兒看她,就像看到了以前剛進府時小心翼翼的自己,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進而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母雞護雛的感覺。
想到柳兒被張媽媽罵的淚眼汪汪的模樣,嵐兒就已經開始心疼了。
無奈裡頭的聲音實在太小,任嵐兒屏住呼吸都聽不太真切,正當她準備找個藉口敲門進去時,房門卻有先一步被從裡面拉開了。
嵐兒剛抬起的手略尷尬地放下,置於腰側行了個禮,「張媽媽。」同時抬眼打量了一下張媽媽的表情。
令嵐兒驚奇的是,張媽媽並未像她所想的一般生氣,臉上似乎還帶了絲笑意。而張媽媽後面的柳兒,則是一臉茫然。
還沒等嵐兒發出疑問,張媽媽已經帶著柳兒踏出了門,看著嵐兒道:「我帶柳兒去一趟蘭院,這院裡便由你辛苦些打掃了。」
嵐兒一臉不解,但看張媽媽有些急迫的模樣,還是將急迫咽了下去,應聲道:「是,張媽媽放心。」
張媽媽點點頭,馬不停蹄地帶著柳兒走了。
嵐兒皺了皺眉,雖滿心疑惑,但也看出來這情形肯定不是要罰柳兒或是趕人,便也放下了心,準備等回來了再問問。
嵐兒這邊雖然沒問,但和她有同樣疑惑的柳兒卻沒忍住,怯怯地問了出來。
從下人房到蘭院有段距離,張媽媽便邊走邊和柳兒說了原委。
原來張媽媽今日一天都在為老夫人院裡的奉茶婢女的事煩心。
陸老夫人原先也是大家出身,什麼琴棋書畫,識香品茶等小愛好也是一個不落,只不過隨著嫁作人婦,年紀漸長後,都逐漸放下了,卻唯有品茶這一項反而興趣漸濃。因此陸老夫人別的都不講究,唯有對院裡奉的茶要求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