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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粥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喝了起來。浮堯見他沒反應又繼續道,「其實也沒那麼舒服……」
這次花梅令直接一揚手連粥帶碗扔進了湖裡,只聽「撲通」一聲,水面驚起一個水柱。花梅令也沒什麼表情,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便走了。
浮堯不得已只好又追了上去,好在花梅令很聰明的回了茅屋。浮堯看著花梅令脫鞋、上床、蓋被一氣呵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想了想,他關上門也上了床。
對於浮堯能自覺地與他保持距離這一點花梅令早就不抱期望了,而這種同床而眠的情況他也早已料到,只是想想還真是諷刺,明明是同樣的情形,可上次與這次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花梅令翻了個身窩在牆角,蜷縮著身子儘量離浮堯遠遠的。可就在他試圖散發低氣壓讓某個人多少有些自知之明時,一隻手突然環上了他的腰。
「做什麼?」花梅令冷聲問。
「我睡相不大好。」一句十分熟悉的回答。
「你睡覺不是愛殺人麼?」花梅令轉過頭瞪著他,黑亮的眸子在夜中泛著光,就像窗外的星。
浮堯想了想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手以示回答。花梅令懶得管他,見浮堯閉上了眼睛便從身下拿出一顆香丸攥在手心中偷偷地碾碎。一股淡淡的香味慢慢傳來,花梅令閉上眼屏住呼吸。片刻,才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裡。
此時浮堯已經在迷藥的作用下睡死了,花梅令倒是開始慶幸劍宗先祖都不通毒術。推開壓在身上的手花梅令跳下床走到了桌邊。
他拿起了桌上孟三千給浮堯的那把劍,一看到劍鞘花梅令就不禁冷笑一聲,孟三千這是在將自己獻給浮堯麼?想想就覺得噁心!
壓抑住心中的厭惡,花梅令拔出劍,黑亮的劍刃的確是一把好劍,但也僅僅只是把好劍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他推開門,舉起劍借著月光里里外外仔細端詳了一番,仍舊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
劍刃有些涼,帶著寒鐵固有的寒氣。花梅令湊近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很淡,若不是他嗅覺向來比較好恐怕都聞不出來,但卻也並不是什麼特別的香味。
花梅令拿著劍往遠處走,到樹林中捉了一隻老鼠,一手拎著老鼠的尾巴一劍砍了下去。那老鼠「吱唔」一聲就死了,鮮紅的血染紅了毛皮,花梅令蹲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異樣,於是將老鼠踢到一旁,洗乾淨劍回了屋。
浮堯現在是在為孟三千做事,送他一把好劍也無可厚非,可花梅令就是不相信孟三千。說來也實在是他見證了這人太多的陰謀,孟三千的說的任何一個字他都不相信,更何況是送來的東西?
和衣躺上床,不甘心地又將浮堯的手放回腰間,花梅令又忍不住思考起來。他也收到了任謙雪出關的消息,雖說任謙雪能不能將東陽白鳳請出來還是個迷,但他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花梅令想著,卻全然沒有發現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為身旁的人考慮。看戲莫插手,演戲莫入戲。這個花梅令一直謹記在心的話似乎已被他忘記了。
翌日,浮堯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很沉,很久沒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了,難道是因為抱著花梅令的原因嗎?
花梅令若是知道浮堯此刻心裡想的什麼肯定直接賞他兩顆迷香丸讓他就這麼睡死過去。
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花梅令,浮堯問道,「我們去哪?」
「北上。」花梅令並沒有說出明確的目的地,因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但至少知道應該首先遠離戰天下的碧柳山莊。其次,北上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北島孤城,距浮堯下次服用雪域活泉的時間不多了。
浮堯點了點頭,他沒什麼意見,只要能跟花梅令在一起於他而言怎麼樣都無所謂。殺任謙雪也不急於一時,況且就算他不出手對方也會找上門來的。
於是乎,大清早兩人便收拾好行李離開了茅屋,穿過林子一路北上。只是那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在林子深處的一顆大樹下,有一隻老鼠的屍體,肚子上的一刀是致命傷,但最駭人的卻是它全身都已經變成了黑色,傷口處更是有凝固的黑血,而屍體周圍的草一夜之間全部枯黃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寫的浮堯和花梅令那裡的對話時,我很羞愧……
實在是沒想到比這更委婉又不雷人的話……
浮堯,你說話這麼直,花花都被你嚇到了你造嗎
☆、華山鶴子成
說是北上,兩人走的卻是西北,一連過了六七日才到華山境內。這一路走來平安無事,也沒有追兵,唯一算得上威脅的就是兩人在茶館聽到兩個鏢頭高談闊論——東陽白鳳出城了。
浮堯聽聞直直地望著花梅令似乎生怕他突然跑了去找那東陽白鳳一般。可誰知花梅令根本就沒想這些,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根據東陽白鳳出城的時間推算了一下,約莫如今應該到了臨淄,已經與他們南北錯開了,這也正是他沒有走正北的原因。
正這麼想,轉頭就看見浮堯那有些緊張的目光,花梅令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頓時啞然失笑。
若是在幾個月之前,他首先會想到的肯定是任謙雪竟然只用了幾日的時間便化解了他七年都未化解的疙瘩吧?
花梅令知道自己變了,可每次一想到這種變化他就忍不住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