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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比之下浮堯卻是心情很好,游遍五湖四海本就是他的目標,此時能攜愛人的手共同走遍大江南北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尤其是這兩個月來花梅令對他甚是和顏悅色,無論是在露宿荒野還是住宿客棧,兩人每夜相擁而眠花梅令也再沒反對。
無形中,浮堯知道花梅令其實是認可了他的,這幾乎是他從出生起最開心的一件事,更是一段最難以言喻的幸福時光。
就這樣游遊逛逛,這一天兩人到了洛陽。此時已是九月,洛陽城也遍布著金秋的景色,豐收的時節老百姓看上去也是喜氣洋洋。
「你在洛陽有事要辦?」浮堯問,因為來洛陽的這一段路他們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悠閒。
「想帶你看一個節目。」花梅令笑。
兩人當天在客棧住下,第二日一早花梅令便帶著浮堯和白撫到城中最大的酒樓醉鄉居,花了二十兩挑了個好位子。
臨近窗邊,浮堯坐下來只見窗外是一個高台小榭,涼亭上掛著白色的紗幔風起而翩翩起舞。酒樓里的人也越來越多,十分嘈雜。
沒一會便有人上來主持,「我們今年的琴藝比賽第一個出場的是怡湘坊的小青姑娘,她要彈的曲子是《忘情絲》!」
一陣吆喝和掌聲後,對面的高亭中便走進去一個姑娘,她戴著面紗抱著琴,朝四周的酒樓、茶館中的客人鞠了一躬才開始彈琴。
琴音繚繞如一曲清泉,浮堯不太懂樂曲但還是聽出了這曲子中的憂愁哀傷之意。轉頭見花梅令始終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這琴音。
這位姑娘之後又陸陸續續上來了許多其他姑娘,她們大多來自洛陽的歌舞坊和妓院,但也有許多當地的大家閨秀,這讓浮堯有些不理解,一般正經人家的姑娘應該很避諱這種與歌姬同伍的行為才是。更讓人有些詫異的是,浮堯聽了一上午這麼多女子上台反反覆覆彈的卻只有兩首曲子——《忘情絲》和《續前緣》。
曲子倒是好曲子,但聽多了總會膩,看著依舊閉著眼的花梅令浮堯終於問出口,「為什麼只有兩首?」
「誒,這位客官,這你就不清楚了吧!」那位主持耳尖的聽到了浮堯的話連忙對二樓中的客人解釋起洛陽一年一度的琴藝比賽。
「洛陽的琴藝比賽是為了紀念當年一曲驚天下的薛曉靜薛姑娘。薛姑娘出身怡湘坊,曾是洛陽歌舞坊最火的琴師。當年薛姑娘一曲驚為天下人,不知吸引了中原多少五湖四海的朋友前來觀看,薛姑娘偏愛花,人長的又是花容月貌,於是有了個外號叫花娘。」
「花娘的琴彈的出神入化,琴音婉轉引人入境,而她最出名的便是《忘情絲》和《續前緣》這兩首曲子。有人曾言『洛陽有兩曲,一曲斬思緒,一曲斷哀愁』這說的就是《忘情絲》和《續前緣》。」
「二十五年前,武林盟戰盟主曾光顧醉鄉居,只因聽了薛姑娘的一首《續前緣》便拋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迎娶了薛姑娘,一時成為佳話。如今二十五年過去了,來洛陽城求這兩曲的人仍然絡繹不絕,這才引得各位各位洛陽城的小姐紛紛效仿當年的才子佳人、一曲結緣的美事。」
浮堯聽完轉過頭卻見一直閉著眼睛的花梅令此刻正望著自己,那笑盈盈的雙目中似乎寫著些什麼,他隱約覺得花梅令有什麼話想要告訴他,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兩人出了酒樓正巧看見路邊有賣一些掛著玉石的穗子,浮堯忽然想起當初花梅令的扇子下面就掛著一顆墨玉,後來不知怎麼扇子丟了,雖然又換了一柄一模一樣的扇子,可卻一直沒有再掛東西。
於是浮堯朝路邊的攤子看了看,花梅令一見那玉石穗子就猜到了浮堯的想法問道,「想買?」
浮堯點了點頭,「想送你一個。」說完他便繼續往前走,攤位很長,一連好幾家買的都是這種玉石。
花梅令看著浮堯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會要這種地攤上買來的劣質玉石,浮堯是傻,他更是傻到家了。
這麼想著抬腳正欲走一隻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梅令回頭卻見東陽白鳳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
「白鳳?」花梅令微怔,四下一看果然看見任謙雪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洛陽的琴藝比賽。」東陽白鳳笑了笑,「我剛剛還在找你……」
浮堯挑了一塊剔透的白色玉石付了錢,一轉頭就看見東陽白鳳正抓著花梅令的肩膀,一旁還站在任謙雪。他直以為是任謙雪又來追殺他們,於是想也沒想的拔劍便沖了上去。
東陽白鳳正在和花梅令說話,任謙雪忽然感受到一股殺氣,他連忙拔刀將東陽白鳳拉到身後,他雖反應快但還是被浮堯的劍劃傷了手腕,鮮血頓時染紅了袖口。
浮堯的劍法兇狠,任謙雪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間,兩人轉眼之間便打的熱火朝天。
「浮堯!」花梅令連忙叫了一聲,「他們不是來追殺我們的。」
浮堯聞言看了眼對他點頭的任謙雪,又看了眼對著他翻了個白眼的東陽白鳳,最後才收起手中的劍。
任謙雪轉身對花梅令說道,「一個月後是戰盟主的壽辰,戰盟主托我和白鳳給你捎給口信,武林盟當日可以不計前嫌廣招天下武林人士共慶,希望梅令山莊也能到訪。」
花梅令微微一怔,手中的扇子機械似的搖了搖,許久才見他莞爾一笑,「好啊,既然戰盟主如此寬宏大量,我們再不去反倒顯得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