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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他早就被斷了筋脈,別說習武,能這樣像正常人一般行走生活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其實我才是從出生起就被拋棄的那個。」花梅令低低地說,他的聲音很小,任謙雪甚至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謙雪。」東陽白鳳輕輕地叫了一聲,任謙雪轉頭便看出了東陽白鳳的請求。無論如何,對於花梅令替他陪伴了東陽白鳳七年他都應該是心存感激的。
任謙雪收起刀轉身走了,可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花梅令!把華山出岫劍劍譜交出來!」鶴子成拿著劍指著花梅令的下巴。
花梅令抬起頭看向他,那目光是如此的飽含怨氣,殷紅的眼睛就像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鶴子成都不覺縮了縮脖子。
東陽白鳳皺起眉,他剛打算出手解圍任謙雪便攔住了他。同時,幾個人從樹林深處走出來,領頭的那個生了一張書生面孔,文質彬彬、柔美非常。
「孟三千?!」鶴子成一驚。
孟三千笑著走到了花梅令的面前,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浮堯轉頭笑盈盈地對花梅令說,「跟我走吧?」
這是一個無需選擇的問題,儘管孟三千隻是給了花梅令一個提議,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這已經是唯一的活路了。
花梅令還是看著浮堯,他閉著眼睛卻仍然睡的不安穩,那些疼痛殘忍的連在睡夢中都不肯放過他。
花梅令已經失去了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失去了翅膀的老鷹,連那漂亮的眸子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他一字一頓地道,「孟教主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孟三千仰頭笑了幾聲,聲音爽朗動聽,讓人完全想不到他現在在做的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他伸手挑起花梅令的下巴笑的如沐春風,「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你又何必逃呢?」
「不過我偏偏就喜歡你這副不老實的樣子,你想要的我都如你所願,現在,你滿意了嗎?」孟三千說這話時,他的腳下是早已不省人事的浮堯,他的身後是花梅令曾執著七年的舊愛。就像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的尊嚴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作者有話要說:背景關係,情路肯定不會順麼……
不過以後就會好啦,各位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們~
☆、一曲琉璃碎
「花梅令。」東陽白鳳叫了一聲,那目光中寫滿了挽留。
花梅令看向他,又看了眼他身旁的任謙雪笑了,他又要以什麼身份跟東陽白鳳走呢?況且浮堯就是為了不讓他和東陽白鳳走才戰鬥至此的,浮堯怎麼就不明白呢?最危險的其實是孟三千啊!
儘管已經勝券在握,但孟三千還是下了一劑猛料,「雪域活泉在我那,畢竟現在趕去北島孤城也來不及了吧?」
花梅令轉頭看向孟三千,那眼神很陌生,就像他們是陌生人一般。孟三千從沒見過花梅令這副落魄的樣子,心中驀地一緊,不得不說他還是更喜歡花梅令意氣風發的樣子的。
「走吧。」花梅令的目光忽然堅定了起來,他挺了挺胸膛大步向遠處走去。
孟三千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他就是喜歡花梅令這副樣子,無論經歷了什麼樣的打擊都能振作起來,就是要這麼生龍活虎才會有看頭。
「告辭。」孟三千說著,命人抬起地上的浮堯便走了。
花梅令並沒有驚訝於孟三千會知道他們的行蹤,孟三千有他的渠道,就像他也有自己的方法一般。但即便如此花梅令也還是對孟三千竟然包下這麼大一個歌妓坊等他們有些吃驚。
花梅令忍不住嘲諷道,「孟教主真是闊綽。」
孟三千笑了笑,「你留在下面。」
說完他便帶著手下和浮堯上了二樓,這裡是歌妓坊的大堂,而二樓是看台,偌大的歌妓坊裡面連個人影都看不著。花梅令見孟三千端正地坐在最中間的雅座上向下望著他,忽然機警了起來。
「你很害怕?」孟三千問。
花梅令:「你在說什麼?」
孟三千不語,只是笑咪咪地拍了拍手,兩個白帝山的弟子立刻從廂房拖出一個人來,那人穿著一身白衣卻被麻繩困的像個粽子。
花梅令的臉繃的緊緊的,他眼神很好,所以不用孟三千提醒他也認出來那人是白撫。
白撫嘴裡被塞了布,硬是被逼迫著跪了下來。
直到此時花梅令才終於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絕不是以往那樣繞繞圈子便能全身而退。
目光遠遠地落在浮堯身上,他被扔到了地上,還不省人事,樓梯上有一道細細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他的身下。
花梅令敢發誓,孟三千絕對不會去顧忌浮堯的死活,而照這麼流血下去,不用等到雪域活泉就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想了想,花梅令竟然笑出了聲,他手中的扇子沒了,可那熟悉的笑容卻好像扇子還在他手中一樣。
花梅令:「孟教主擺這麼大的架子,本庄主倒真是怕了。」
孟三千就好像沒聽見一般,「百令山一戰中刺瞎戰天下眼睛的不是任謙雪,因為他刀上刻的還是東陽白鳳的名字。」
花梅令冷笑一聲,「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猜測是任謙雪,更不明白你為什麼對這件事如此執著!」
孟三千悠長地道,「其實我們的目的相同啊……花梅令,刺瞎他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