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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枝眨了眨眼睛。
陸山月笑了起來。
可能是長年累月地披著溫柔柔和的外殼，讓他感覺到了厭煩。此時沒有外人，慕枝在他的眼裡又是一個死人，便毫無顧忌地暴露了本性。
「都是一群蠢貨。」
「稍微讓我挑撥兩句，都不用我費太多的心思，就迫不及待地來針對你。實在是好笑。」
慕枝有心讓陸山月說得更多一些，於是故意慌亂地道：「那、那仙尊呢？」
「師兄？」陸山月嘲弄道，「師兄身為長明仙尊，心懷山河，古板冷漠，又怎麼會去了解這些旁門小道。」
「只要我說，他就會信我。」
「比如——其實不用你的內丹，我也不會真的死。只是我想要你的內丹，師兄就會去取，那為何不要呢？」
說了這麼多，陸山月有些累了，不耐煩道：「好了，將你的內丹給我吧。」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陸山月就下線了！
第28章 拔劍相向
慕枝沒有動, 像是根本沒聽到一樣。
陸山月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冷笑了起來：「怎麼, 不想把內丹給我？」
陸山月已經等了百年時間了，如今這枚內丹就在眼前, 任誰來都忍不住。
他沒有再做糾纏，伸手就要去奪。
慕枝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瞼低垂, 落下了一片陰影。
看起來好像是被嚇傻了。
可等到靠近了以後, 陸山月方才發現，慕枝的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他在笑什麼？
這個念頭在陸山月的心中一閃而過。
不過在陸山月心中, 慕枝還是百年前的小妖, 修為低微又愚蠢無知，算不得什麼。
於是他放下了心，右手翻轉, 一掌拍了過去。
掌風破空而來。
慕枝不閃不避, 直面來人。
陸山月在心中暗道「找死」，準備先殺了慕枝, 再奪取內丹。可鋒利的掌風還傷到慕枝分毫, 就憑空消失無蹤。
他愣了一下，抬頭看了過去。
慕枝就站在那裡, 眼瞳近乎透明，其中一抹光暈緩緩轉動, 猶如日冕一般。
一聲清亮的啼鳴聲響起。
他的身後浮現了一道鳳凰虛影, 接著光影晃動。
不知何時, 峽谷中出現了一條條金紅的鎖鏈，鎖鏈交纏在了一起，形成了天羅地網。
在不知不覺間，陸山月已經被困其中，寸步難行。
慕枝抬手，明知故問道：「你想要的，是這個嗎？」內丹在他的手指尖緩緩轉動，散發著金紅的光暈，猶如一隻鳳凰在表面振翅環飛。
陸山月盯著那枚內丹，目不轉睛。
慕枝看出了他心中的渴望，輕笑了一聲，手指用力。
「咔嚓」一聲。
內丹上裂開了一條縫隙，金紅靈氣四散，不過瞬間，就化作了一撮粉屑。
清風一吹，便蕩然無存。
陸山月目眥欲裂：「慕枝！」涅槃的希望就這麼輕易地被慕枝毀了，他怒火中燒，臉龐扭曲，「我要殺了你！」
可是周圍條條鎖鏈交纏，其上還纏繞著一縷縷熾熱的火焰，灼熱非常。
無論陸山月如何的憤怒，都無法掙脫，反倒是被火焰燙傷，出現了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嗞——
一道青煙升騰而起。
陸山月吃痛，沒有解決之法，就只好站在原地不動。
他瞪著慕枝，眼中閃過怨恨、懊悔等神情。
自始至終，陸山月都沒有將慕枝放在眼裡。
一隻無知單純的小鳥妖，隨便動點手段，就可以讓其萬劫不復。
可為何不過百年時間，當初的小鳥妖，就成長為如今的這般境地？不管是修為還是性格，都……判若兩人。
陸山月冒出了一股恐慌之意：「你……你真的是慕枝嗎？！」
慕枝失笑：「是，又不是。」
陸山月質問：「你到底是誰？慕枝不會像你這樣……」
慕枝好奇地問：「怎麼樣？」
陸山月說不出來了。
慕枝一直都是聽話可人的。
他生得乖巧溫順，就如同籠子裡養著的小金絲雀，旁人的手一伸過去，就側著小腦袋過去乞討憐愛。只要給他嘗到一點甜頭，就能歡欣快樂一整天。
可現在的慕枝，完全已經沒有過去的痕跡了。
甚至，讓人感覺到了害怕。
陸山月咽了咽口水，一改之前的惡毒囂張，露出了些許討好之色：「慕枝，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慕枝眨了眨眼：「我想，應該是沒有誤會的。」
陸山月竭力想洗白自己：「以前的那些事是我不對，可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真正地傷害過你。」他拼命地搜索記憶，開始列舉，「我還幫你說話……我是想對你好的。」
慕枝沒有否認，笑了笑：「你確實對我挺好的。」
若不是陸山月，他還會沉溺於廉價的感情中不能自拔，變成長明仙尊豢養著的籠中雀。
還是陸山月的種種手段讓他從中清醒了過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得謝謝陸山月。
慕枝伸手撫平了衣袖上的羽毛，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陸山月立刻順杆上坡，溫聲勸說道：「既然誤會澄清了，不如你先把我放開，我們再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