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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瓊雙手抱著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這個人受了重傷,要是遇到了藏在沙子下面的沙蟲,那可就危險了。」他歪了歪頭,耳側的一條髮辮輕輕搖晃,「不過這樣也好,要是死在了沙漠中,就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慕枝,你覺得呢?」
東瓊看似是隨口一說,實則一直盯著慕枝,在關注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
慕枝垂下了眼皮,神情淡漠:「關我什麼事?」
東瓊舔了舔乾澀的唇角,明知故問道:「我還以為你在關心他呢。」
慕枝淡淡地說:「沒有。」
他又怎麼可能會去關心顧陵雲。
想來,顧陵雲也不用他關心,就算受傷再重,長明仙尊也不會被這些小小的沙漠怪蟲所傷。
慕枝別過了臉去,沒有再去看那個方向。
東瓊徹底放下了心,口中說著:「那我們走吧——」他伸手想要去拉慕枝,卻拉了個空。
慕枝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東瓊的手,率先走在了前方,不消片刻,就拉開了一段距離。
東瓊的手指動了動,依稀可以看見指甲上沾染著的血紅色汁液。他的舌頭抵了抵下顎,臉上閃過了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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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枝千里迢迢前往東漠,是因為妖王讓他來淬鍊神器。可是如今陰差陽錯,神器認主,這淬鍊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要中止了。
不過,本來淬鍊完神器就能走了,現在該是個什麼章程,還得好好謀劃一下。
慕枝找來了東瓊,問起了這件事。
東瓊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問三不知:「啊……」
慕枝指了指手腕上帶著的臂釧,問道:「神器在我這裡,現在該怎麼辦?」
東瓊:「不知道啊。」
慕枝:「那你為何要請我過來淬鍊神器?」
東瓊支支吾吾:「這個、這個……」
他根本沒想這麼多,只不過想要騙慕枝來東漠而已。
這神器是金烏一族流傳下來的,大概是時間長久,神器裡面的靈氣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慕枝沒來以前,這個長弓就和燒火棍差不多。
只是他沒想到,神器這麼快就認了主,這一下子都想不出一個完好的藉口了。
慕枝見東瓊的反應,生出了一些疑惑。
東瓊的心思一轉,當機立斷道:「啊,過段時間就是天啟節,要用神器長弓驅逐鎮壓東漠裡面的邪魔,所以才讓你來淬鍊神器的。」
慕枝倒是沒聽說過這個天啟節:「是這樣嗎?」
東瓊漸漸說得順溜了起來,笑眯眯地說:「當然,你剛來東漠,自然沒聽說過天啟節。在我們這兒,天啟節可是一個很盛大很重要的節日。」
慕枝對於東瓊描述的天啟節並不嚮往,只問:「是不是天啟節過後,就可以回梧桐鄉了?」
東瓊不假思索:「當然。」
慕枝見東瓊的神情不似作偽,便也信了他的話。
兩人又談了兩句,東瓊藉故離開。
慕枝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抬起了右手。衣袖退去,手腕上的臂釧光芒流轉,璀璨動人。
他注視了片刻,又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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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瓊走出了庭院,在途經了梧桐樹的時候,他伸手一揮,一片梧桐樹葉落在了手中。
他的手指輕輕轉動,欣賞著樹葉上的脈絡。
角落裡,一道身影慢慢地浮現了出來。
來人身穿黑袍,周身縈繞著不祥的黑氣。他站在東瓊的身側,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說:「我們這兒……好像沒有天啟節吧?」
東瓊的手指猛地攥緊,聲音有些涼:「我說有,那就有。」
黑袍人的頭埋得更加地低了:「是。」他頓了頓,「不知這天啟節是個什麼樣的章程?」
東瓊輕笑了一聲:「章程?按結契大典來就是了。」
黑袍人一愣。
東瓊鬆開了手,梧桐樹葉化作了碎片,從指尖簌簌落下:「怎麼,有問題?」
黑袍人:「沒、沒有。」
東瓊:「那就去辦。」
黑袍人應了一聲,「呲」得一聲化作了一道黑霧,與角落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過了片刻,東瓊轉換了方向,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在來到一處陰暗潮濕的地方之時,他屈指一彈,一道黑色的霧氣撞在了地上。
叮——
地上出現了一圈複雜的花紋,接著,一扇黑黝黝的門出現在了面前。
東瓊邁步走了進去。
在進入門後的一瞬間,好像所有一切的光芒都被吞噬殆盡,前方就如同深淵一般,深不可見底。
東瓊在黑暗中如魚得水,絲毫不受影響。他閒庭信步一般,走過了漆黑的長廊。
這裡是沙獅城的監獄。
想到監獄,腦海里便能聯想到暴-亂,兇惡還有骯髒。
可與想像中不同,這裡的監獄只有安靜。安靜到連細微的聲響都能聽見。
一眼望去,所有囚犯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怕都要被錯認為是一具死屍了。
東瓊伸手,輕輕拂過牆壁。在被接觸之後,牆壁上閃爍著一道道複雜的紋路。
這裡是禁靈領域。
所有靈氣都被隔絕在外面,而且其中的陣法還會源源不斷地抽取犯人身上的靈氣用來鎮壓己身。
可以說是,修為越高,受到的禁錮就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