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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臨近年底了,各個鋪子都整理了一年的盈虧帳送了過來,再過些時候,便會都聚在一起商討,根據盈虧來發紅利。
玉棠便一頭扎進了書房,等腰酸背疼的時候才發覺天色都黑了。
冬天,夜黑得特別快。
起身披上披風出了書房,初夏把已經備好的暖爐遞了過來。
玉棠看著刮著冷風的院子,心情一點都不好,沉悶悶的。
吃了晚膳,沐浴回了屋中,坐在床上呆望著雲震往常爬窗的窗戶。
以前倒覺得他不正經,但現在她到希望他繼續不正經。
也不知雲震今晚會不會因想她而不得好眠,繼而再來尋她?
看著看著,不知便已經夜深了,窗戶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不免失望。
今日也有些累,但躺下後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根本就睡不著!
玉棠坐了起來,心中有了想法。
隨即起身,把在隔壁守夜的婢女喊了進來。
「你去喊初夏起來,再讓小廝去北院喊幾個人,最後再備上馬車。」
春桃一愣:「這麼晚了,小姐要去哪?」
「去鏢局,尋你們姑爺!」
這要是殺手一直盯著雲震,那他們夫妻倆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分居別住了?!
雲震道這怕牽連溫府上下,那他不回來,她過去不就成了?
屆時一有危險,她就跑得遠遠。指不定還能嚎上兩嗓子把救兵給喊來呢!
*
鏢局中外邊是護城軍副將軍留下的人,二百人三班輪流巡邏,而鏢局中屆時牧雲寨的弟兄。
在揚州城,牧雲寨的弟兄不過是六十人左右,先前留在溫家十五人,又派了五人追蹤著沐蓮,以確保她的安全。
雖說這鏢局中加上雲震也就只有四十人,但因大傢伙都是山賊出身,而當山賊的嘴最擔心的便是同行侵吞或朝廷剿匪,警戒性都比尋常人要高許多。
五日內,殺手已經潛入兩次,但皆被發現,一死一傷。
死傷的,雲震都送到了府衙去。
當知府聽到雲震把殺手的屍體和傷了的殺手送了過來時,面色難看至極。
屍體都送到家門前了,知府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雲震知曉他就是買兇殺他的人,現在如此,便是直接宣戰了。
前日有金都的探子回報,說是朝廷暗中都派了欽差調查各地的官員。
而恰巧昨日就有消息傳出,欽差三四日便會抵達揚州城。
且不說這幾日府衙被人闖了兩回,讓他心神耗損。就是雲震的此種行為,也讓他擔心欽差來了之後會被發現端倪。
一邊提防雲震,一邊提防著殺手。到時再應對欽差,必然會出許多紕漏。
最擔心的莫過於欽差會發現端倪。
雲震無非就是想要威脅他把懸賞令給撤了,他若撤下,他也回撤下五萬兩懸賞一臂。
為了個雲震,讓朝廷盯上他,不划算。
還不如先把雲震的事給緩一緩,且看看來揚州城的欽差是誰。
若是給貪財的,他便送財,若是個好色的,他便送美人。
但若是個清正廉潔的,那就難辦了。
所以今日知府便撤了雲震的懸賞令,不過就是損失些定錢罷了,總好過被欽差抓住辮子。
他如今最緊要的,便是騰出手來把他做過的事情都清理一遍。
且說今日入夜之前,雲震收到了懸賞令撤了的消息。
雲震有九成九覺得是真的,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沒有搬回主宅。
他雖沒有回去,但人卻來了。
亥時快到子時之間,雲震正要小睡一會,便聽到外邊有人通報說是夫人過來了。
雲震便猛地從床上起了身,疾步往鏢局大門走去。
雲震未到大門,就見榮旺把玉棠從外院迎進內院。
玉棠披著淺色斗篷,因今晚風大又冷得刺骨,所以她的一張白嫩的臉都被凍紅了。
見到雲震,榮旺便自覺地退了下去。
大冷的天,今夜更是沒有月色,黑漆漆的。
因要戒備,所以鏢局通宿都四處點了燈。
看見快步朝著自己走來的雲震,玉棠臉上頓時綻放了笑顏。
苦悶了一整日的心情,一瞬間一掃而空。
*
夫妻二人回了屋中。
雲震所宿的屋子簡便,除了床外,便是一個柜子,連張桌子都沒有,更別說是暖爐了。
屋裡的冷竟和外邊差不了多少,外邊是風大,屋裡是寒冷。
入了屋子,玉棠的脖子都是縮著的,「你這好冷。」
她在他們那屋,就是只穿一件小棉衣都不覺得冷,現在便是穿了厚棉衣,又披著斗篷,都覺得冷得慌。
雲震伸出自己掌溫尚暖的雙手,捂住了她的臉:「這樣可暖和了些」
玉棠羞答答的點了點頭,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怎麼就跑過來了?」
「想你了,睡不著。」若是以往,玉棠定然嘴硬不會說實話的,但今日就是想把心裡邊的話說出來。
雲震眼眸驀地一閃。低眸看向她,有些詫異她今晚的誠實,還這麼的……可愛。
不僅因為她的誠實,更因為向來都是他主動去尋她,而這次是她主動,讓他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