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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成的屋中出來後,管家便喊住了溫玉棠:「小姐稍等,老奴有些話要說。」
溫玉棠讓初夏在外等著,她則與管家在廳中說話。
管家道:「老奴知道小姐不待見那牧雲寨來的人,可小姐也知道現在有的掌柜雖然心還是向著我們的,但也被其他掌柜排擠。二爺三爺那邊也是把戲不斷,鋪子虧損不斷,那些掌柜迫於壓力也隱隱有低頭之意。」
溫家二叔三叔囂張無顧忌,而溫玉棠又是一個女子,這溫家商號的掌柜又怎麼對她順從?
便是有忠心的,也懼怕溫家那兩兄弟用骯髒手段來對付他們,不得不屈服。
莫說到時候保住溫家家業了,就是能不能保住這間宅子都成了問題。
這些,溫玉棠都明白,所以她昨晚才會想了一宿,一宿沒睡。
「吳管家,你覺得我要是和那牧雲寨寨主假成親,怎麼樣?」
本想勸說溫玉棠好好想想的吳管家隨之一愣。
溫玉棠又說:「我不想讓父親操心,這事你就別與他說了。若是花錢能讓那牧雲寨寨主與我做一場戲,你看此計可不可?」
溫玉棠想了一宿,最後還是覺得與那牧雲寨聯姻是最好的法子了。一則他們做過土匪,本就兇惡了,還能怕那溫家二叔三叔?
便是溫家商號的掌柜都知道該怕誰。
二則這牧雲寨雲震背後還有朝廷撐腰。也甭管真實的交情如何,至少在外人看來極具說服力,溫家二叔和三叔想要借揚州知府來打壓雲震也要好好斟酌斟酌。
三則能讓父親安心靜養才是最重要的。
「可小姐……若是那牧雲寨好銀子的話,大可假借朝廷的名義斂財,所以這用銀子收買,有點懸。」其實管家和溫成都是一個想法,希望二人是的真能結親。
溫玉棠:「不試試怎麼知道。」
溫玉棠已經打好最壞的打算了。頂多就是犧牲自己,與那男人成婚。婚後給他多尋幾房美妾,讓他無心與她糾纏。
所以溫玉棠也沒指望對方能答應她假成親的事情。可後來又想了想,要是萬一他同意了呢?
管家也不好勸說,只道:「小姐若是不再怕那雲寨主,倒是可以談談。」
溫玉棠不怕那男人?
怎麼可能!
可就是怕,更不能只躲著,這樣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有可能接踵而來更多的問題。
溫玉棠想通後,便想著尋個時間來和那男人好好談談。
結果還沒想好什麼時候談,怎麼談,人就在院外等著她了!
一見到男人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差些沒有轉身跑回院子中。
哪怕男人面色平靜,眼神也好似無波無瀾,可溫玉棠卻還是覺得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特別是盯著她看的時候,眼神既幽深又似火,讓她心跳得極快,恨不得逃得遠遠的。
雲震從她後退的一小步中抬起眼眸,望向她。
意簡言駭:「談談?」
她還沒尋他來談談,他竟然先來找她談了?
「談、談什麼?」
第三回 和他對話,說過的話也就總共四句話。而這個男人大概是個不苟言笑的,所以溫玉棠所以難免會緊張。
雲震往院中看了一眼,再看回她:「談你父親的病。」
溫玉棠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他開口談的是他們的婚事,卻不曾想他要說的竟然是父親的病情。
內心掙扎了一下,她微微點了點頭:「那就談談吧,我們去荷院。」
說著她先行一步,步伐極快的往荷院走去。
雲震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收緊了手,隨之跟了上去。
一路上溫玉棠緊張得很。同時也在想該怎麼與他談假成親的事情。
因要說假成親的事情,不便讓更多人知道,她索性讓人都候在亭子外,自己大著膽子和男人獨處。
即便亭子四周無牆,但因這男人極強的存在感,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壓抑了起來。
入了廳子,雲震望著溫玉棠,語調不急不緩:「來前知道你父親的病,所以提前派人去求了皇帝,讓其宮中醫術最好的太醫派來揚州城。」
聽到雲震的話,溫玉棠眼眸一睜,驚愕地問:「你說是宮中醫術最好的太醫?!」
雲震點頭。
看到雲震點頭,溫玉棠瞬間忘記了自己還害怕著他的事情,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意。
「那、那真的會派來嗎?」她眼神中充滿期待。
雲震的的目光望進她那泛著盈盈亮光的眼眸中。面色柔和,明麗的眼眸中含著期待,與那夢中她喊自己「夫君」時看著他的眼神是一樣的。
雲震眼神一暗,喉間不自覺的上下滾動,身體更是沒由來的熱了幾分。聲音帶著幾分喑啞:「自然會來。」
當初雲震與那景王患過難,所以景王登基後,給了他一個提要求的機會。只要不是提那等禍國的要求,都可。
聽到男人給父親求了醫術最好的太醫,又非常肯定的說太醫定會來,心中百感交集。所以當玉棠再看向雲震的時候,多了幾分感激。
忽然覺得這人雖做過山賊,但其實也並不是那等大奸大惡的人,而是個極好說話的人!
想到這,溫玉棠對商量假成親一事,瞬間充滿了期待。
這般好說話,那定然也會體諒到她的難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