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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院外有腳步聲傳來。
溫玉棠聞聲,隨即微微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父親養病,不便見二叔三叔,有什麼事情與我說就好,我自會轉告父親。」
兄弟二人聽到了院外的腳步聲,知道是溫玉棠把府中的護院都叫了過來。
溫三叔微眯眼眸,陰沉沉地笑了笑:「好侄女,你這是想要把你兩個親叔叔都趕走?」
溫玉棠也不是讓人隨意揉捏的麵團子,冷聲道:「只是送兩位叔叔出府而已。」
溫二叔嗤笑了一聲:「恐怕就算有百來個護院還請不動我特意重金請來的二十五個武夫。」
說著,目光看向院子中那二十五個高壯的漢子。
這臉撕破得徹底,絲毫不怕裡面的溫家大爺聽到這話。
就在僵持的這時,屋子從裡邊打開了。
開門的是溫家的管家。管家傳話:「老爺有話要說,故請二爺三爺,還有小姐進屋子。」
溫玉棠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她的那兩個叔叔就已經入了屋子。她嘴巴微抿,也步入了屋中。
從外室進了裡屋,只見床榻之上坐著一個臉色蒼白,臉頰因病而凹陷的中年男人。男人雖然憔悴,但依稀可以看出他五官深邃,在年輕的時候不失為一個俊朗男子。
這個中年男人,便是溫玉棠的父親,溫成。
雖然他們已經算是拿捏住了溫家大房的家業,但溫二叔和溫三叔在對上溫成的時候還算是恭敬地喊了聲「大哥」。
溫成掩唇悶咳了幾聲,繼而冷冷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再到看向自己女兒的時候,臉色溫和了下來。
聲音嘶啞:「玉棠你過來坐。」
溫玉棠走了過去,坐到了床邊,伸手替她父親拍背順氣。
溫三叔也沒有那些虛假的噓寒問暖,只勸道:「大哥你如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你若是不在了,這大房就絕戶了。且玉棠一個姑娘家若是出嫁後沒有娘家依靠,在婆家又怎麼過得下去,不若從家族中過繼一個幼子到名下,往後讓玉棠也能有個依靠。」
他們面上說得好聽,但心裡想的是什麼,溫玉棠豈會不知?
她反諷道:「始終不是親生的,又怎麼能和我一條心?而我原是溫家大房的人,但這若是以後出嫁再回來,只怕成了外人。」
怕是從家族中過繼幼子以防大房絕戶,給她當靠山是假。從他們的兒子中選一個出來霸占家業白是真。
溫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兄弟二人在打算什麼,所以並未有任何的表態。
溫三叔聽到溫玉棠的話,臉色一變,但到底沒有在溫成的面前呵斥她。
在一旁的溫二叔思索了一下,繼而勸說:「這溫家的產業總得要有一個男子繼承才行。就算不過繼,那就招婿入贅,既能讓玉棠有所依靠,也能延續香火,一舉兩得。」
溫三叔也在一旁勸說:「大哥你先前也都一直想著給玉棠招女婿入贅來接管玉家的家業。如今再不找,大哥你身體也拖不了那麼久了,我這有八個精挑細選的青年才俊,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只要大哥你肯點頭,我便立即安排他們過來給大哥挑選。」
溫玉棠輕笑了一聲:「二叔和三叔這麼有心,怎不見給二堂姐也招一個女婿?我記得二堂姐都已二十有一了,若是有人選,不應該先急著自家兒女的婚事才是,怎就著急到侄女的頭上來了?」
溫二叔有一個女兒,現今二十了,但因長相不佳且又潑辣無腦,兩次定親,兩次都被退親。
溫二叔最忌諱的就是旁人挖苦他那女兒,臉色當即一黑:「玉棠你這丫頭如此牙尖嘴利的頂撞長輩,教養都去……」
話還未教訓完,床上的溫成咳嗽了兩聲,臉色不大好看。
溫二叔見此,只黑著臉把餘下的話收了回來。瞥了眼溫玉棠,心說等你爹進棺材後,沒人護著你了,你二叔定然要好好地收拾你!
溫成心知這兩個弟弟心切開都是黑的,自然不可能會為他女兒的婚事著想,他也不會讓他們來安排。以前,他原想給女兒精挑細選一個入贅夫婿,再悉心教導他做生意來接管溫家的家業。
可還未來得及挑選,他就倒下了。大夫說他這肺壞了,時限也沒多長了,多則一年,少則三個月,如今也過了兩三個月,他的時日無多了。
「玉棠婚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我已經替玉棠尋了一個好夫婿。」溫成聲音雖然虛弱沙啞,可卻是冷冷冰冰的。
溫成的話一出來,驚愕的可不只是溫二叔和溫三叔,就是溫玉棠也愣了。
她爹是什麼時候找的人?她怎一點都知道?
溫成看向自己的女兒,語氣溫和:「爹已經給你尋了一個極好的夫婿人選。此人極有當擔和膽量,往後有他在,你便什麼都可以不用再愁了。」
溫玉棠回過神來後,細細地推敲了一番父親的話,聽出了父親的意思。
所言的有當擔,意思應當是這個人完全可以信任,而這所謂的膽量則應該完全不畏她兩個叔叔的威脅。
溫家兄弟兩聽到溫成給溫玉棠說的話,臉色變得微妙。
溫三叔僵硬的笑了笑,詢問:「大哥你是從哪找的人,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溫成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語氣不耐煩,「是給玉棠找的夫婿,你們就不必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