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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話,臉紅了紅。
她忽然低聲道了聲「謝謝」。
雲震也不知她這聲謝,謝的是他把事情瞞下來事情?還是謝他扶她下馬?
玉棠道了謝的一瞬間,想到他向來喜歡事後「討賞」,思索了一息。
因這次兇險,真真切切是因他而得救,所以她腳步微頓,先開了口:「你想要什麼?」
略有幾分的不自在。
雲震略微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麼大方?
思索了一晌,雲震微微彎下腰,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落在了耳朵邊上的溫熱氣息,讓她耳朵一燙。再聽他低聲說的話,臉紅得很。
像是煮熟了的蝦。
這人真的是……太會趁火打劫了!
雲震直起腰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如何?」
玉棠一抬眸就看到初夏和春桃跑了過來,趕緊正色應道:「我答應你便是。」
雲震嘴角一勾:「回去後,我等你。」
剛壓下去的羞赧,又瞬間上了臉。
初夏和春桃二人原本只是紅了眼眶。可在急急跑近,看到平安無事的主子後,眼眶中頓時盛滿了眼淚。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初夏哽咽道。
溫玉棠微微笑了笑:「我沒事。」
誰能想到來個燒香還個神,在這佛祖的地盤竟還會遇上這些齷齪事?
到底還是自己低估了自家二叔三叔的醜惡而已,不能太怨別人。
初夏和春桃怕別人看出端倪,忙擦了眼眶裡邊的眼淚。
猜得出是雲震救了自家主子。所以再看向雲震的時候,二人由一開始只有畏懼之意的眼神,到現在被感激尊敬所沾滿。
「奴婢二人謝過姑爺。」說著,二人都朝著雲震福了福身子。
雲震臉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淡漠,點頭「嗯」了一聲。
吩咐:「扶你們小姐上馬車,回去後,煮一副安神湯給你們小姐喝。」
玉棠不知怎地,聽他這麼一安排,心底有些詫異。
明明就不像是細心的人,但安排的時候卻是事無巨細,細心得很。
待初夏和春桃一人一邊攙扶著她棠走向馬車的時候。雲震在她身後說道:「你的事,先莫要著急,我自會先給你出一口氣。」
聞言,溫玉棠腳步微頓。想起方才在林子中他對付賊人的手段,臉色微微一變。
雖然閉著眼,但依舊可以想像得出是如何血腥的一個場面。
那賊人先綁的她,又是山賊,雲震殺了他也是正當的。
賊人死有餘辜,死了就是死了。可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指向二叔三叔他們,若是貿然的要了人命,雲震這肯定是要被牽連的。
思至此,她急忙轉回身提醒:「別鬧出人命。」
雲震點頭:「我有分寸。」
溫玉棠一噎。
她最不信的就是他說「我有分寸」這話。但想儘管如此,並沒有多言。
第26章 二更
雲震騎馬隨著馬車一同回了揚州城。
二房三房那邊正翹首以望的等著山賊窩那邊傳來消息。
可誰知道山賊窩那邊沒有傳來消息, 倒是傳來了溫玉棠與雲震一同回到大房府中的消息。
二人臉色皆變。
溫二叔怔怔愣愣地坐在位上,神色滯然。
溫三叔則是一臉的慌然:「二哥,這……如何是好?不說只有玉棠那丫頭和一眾下人去的普安寺嗎?那為何山賊頭子隨著玉棠那丫頭一塊回來了, 而那些人呢?」
溫二叔忽然朝著他譏諷一笑:「你問我,我去問誰?」
「那、那些人到底有沒有綁上那丫頭?是沒綁上, 還是說已經綁了, 但又被那山賊頭子救了?而那些人則被……」話到這, 溫三叔神色虛虛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溫二叔深呼吸了一口氣,臉色驀地一堅定, 眼神兇狠地看著溫三叔, 語氣更是堅定:「那丫頭有沒有被綁, 與我們何干?又不是我們做的。」
溫三叔眼珠子轉了轉,頓時明白了溫二叔的意思。
「對!這事與我們無關,誰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都是誣陷!」
溫二叔咬牙冷笑。半晌後,他喊來了管家,讓他去帳房支了五萬兩銀子的銀票。
聽到五萬兩, 溫三叔瞳孔一縮:「二哥!」
他們在大房的十來個店鋪還有莊子斂財了幾個月都沒有五萬兩的,結果現在一出手就要拿五萬兩齣來,這不是要割肉嗎!?
溫二叔呼了一口氣:「如今只能花錢消災了, 希望知府看在這五萬兩的份上, 保下我們兄弟二人,莫要因雲震三言兩語就棄我們而不顧。」
「可我們不也有知府的把柄嗎, 要不然……」
話還沒說完,溫二叔怒斥他一聲:「你懂什麼!民不與官斗,商亦然,不到最後決不能走這一步。」
***
溫府這邊,溫玉棠回到了府中, 便先回了院子。
梳洗換了一身衣服。
方才回來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放鬆下來,渾身乏力,整個人都似虛脫了一般。等喝了安神湯後,更是渾渾噩噩的睡了大半日。
原本睡得還酸安穩,但忽然夢到自己身處在茫茫的一片黑暗中。而這時有一隻指甲縫中全是黑泥且泛著死灰色的手驀地在黑暗之中出現,朝著她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