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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該計劃的,應是把那山賊窩子一舉踹了才是正事。
這種事情在早七八年前,雲震沒少幹過。如今不過是準備重拾老本行而已。
待榮旺應聲後,雲震便抱著懷中的人往前走去。儘管懷中抱了一個人,但步履依舊沉穩,沒有一絲吃力。
溫玉棠抿了抿唇,大抵也知道自己如今腿軟乏力走不動,況且也要快些回去,免得她失蹤的消息傳回揚州城。
名聲是其次,她最怕的還是父親聽到這消息。
且……
目光瞥了眼雲震。
且他也不肯放她下來。他方才還救了她,既然他想抱,那就讓他抱一會罷。
目光依舊不自覺地望向雲震,心底思緒有些亂。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她怕他怕得繞路走,可現在他卻又莫名地讓她覺得安心。
越發相處,玉棠就越發覺得雲震這人可靠。但說實在的,從見面到現在也有二十來天了,可她再看他,她覺得他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順眼過。
果然,有了對比才知道這男人其實也挺好的了。
他雖做過山賊。
可並不像剛剛放才的幾個山賊那般醜陋難看。
方才那幾個賊人不僅長得醜,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汗臭味,而雲震身上的氣息則是清冷卻又陽剛的,一點都不難聞。
就是他那些手下,她如今再想起來都覺得順眼了不少。他們多憨的一群漢子呀,每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北院中,也不怎麼竄去其他地方嚇唬府裡邊的婢女。
而且也就對外人冷著一張臉裝模作樣,對府裡邊的人卻是笑臉相迎。
如此對比,這些牧雲寨來的人的確是太好了!
懷裡邊的人太過安靜,以至於雲震低頭看了眼。
四目相對。
原本心安的玉堂瞬間紅了臉,很是不自在的道:「你放了下來,我真能走了。」
雲震:「還有幾步路。」
也不把人放下,大步往前走去。
雖看著她如今像是沒事人一樣,情緒也比雲震想像中的要好,但總歸還是不放心。
片刻後,到了栓馬的地方,雲震才把她放了到了地上。
情緒大概緩和了許多的玉棠,看著眼前的馬,整整愣愣地轉回頭看向雲震:「可我不大會騎馬……」
嗓音因哭過而軟糯。
雲震細細回味了一息這嗓音後,才說:「可沒讓你自己一個人騎。」
溫玉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兩人共騎一騎。
兩人共騎一騎免不得肢體接觸,這像什麼樣子?!
可到底心繫父親,而且她也不想再回頭去坐那輛散發著臭味的馬車,那麼現下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用袖子抹了抹眼尾上半乾的眼淚,也不再矯情。
轉了身,正想上馬時看到眼前這匹黑馬比旁邊的都要高大強壯了許多,動作一頓,惴惴不安的轉回身看向雲震。
眼神還紅著,忐忑的問:「這馬……溫順吧?」
「有我在,他溫順。」雲震答。
玉棠略以一默。所以說他若不共騎,這馬就不溫順了?
但到底他是馬的主人,玉棠也稍稍安心。轉回聲看向眼前高大的黑馬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上馬。
但因只騎過小馬駒,所以爬上馬的動作顯得笨拙。
這時踩上腳蹬正要跨過馬背的時候,黑馬蹄子動了幾下,嚇得玉棠身體驀地一僵。但隨後有一隻厚實溫熱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背,把她往上一托。
背後傳來雲震沉厚的聲音:「小心。」
雲震手臂結實有力,只是輕輕地一托。在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坐到了馬背上。
才坐穩,下一刻解開了繩索的雲震也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跨坐到了她身後。
比方才被抱還要緊密的接觸,讓溫玉棠心底驟然一縮。
隨之身體也繃緊得更加的厲害了。秋夏天氣炎熱,衣衫單薄,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的縫隙。
她依稀可以感覺到他胸膛的肌肉紋理。還有他胸膛的熱度,燒得她背部發燙。
而屬於雲震特有的陽剛氣息更是從她身上的每個毛孔滲入,讓她的毛孔下意識的緊縮。
緊張得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且還在悄然的加快跳動著。
雖然不自在,還緊張。但她好似也不討厭也不抗拒與他太過接近了。
女兒家的體香竄入鼻息,雲震喉結滾了滾,背脊驀地一挺,把身體上的燥熱壓了下去,隨即抓著韁繩策馬而馳。
……
接近小半個時辰的顛簸,終於到了普安寺的山腳下。
在遠處雲震就下了馬,讓玉棠在馬背上坐著,他牽著。
除卻初夏和春桃,其他人並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失蹤。以為都在山上,可看到二人從其他地方回來,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初夏和春桃兩個丫頭見到自家小姐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到了近處,雲震扶著她下馬,低聲道:「你的事,我已讓你的婢女瞞了下來。」
雲震當了那麼多年的山賊,禮義廉恥早就忘光了。但現下娶的又不是什麼山賊婆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只好又重新把禮義廉恥給重新拾了回來。
聽到雲震為她考慮的安排,玉棠想起了方才說他們山賊沒有一個好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