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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擦了手, 扔下帕子後,管家讓下人都退了下去。
見人都走了, 知府冷聲吩咐:「那些山賊怎麼說?」
管家:「問了幾個人, 都說他們的寨主被一個新進山賊的小子給救走了。」
知府並不在意什麼新進後進的, 他在意的只有猛虎寨寨主手上的東西!
眼神頓時陰鷙狠戾了下來:「派人活抓他,逼他把書信和帳本交出來,若是緊急之時拿不到,便直接滅口。」
管家應了聲是,隨即問:「那溫府中的那個山賊頭子怎麼來處理?」
提起雲震, 知府臉色更加的陰森可怖。
當初他就知道這雲震是他的絆腳石。但他原以為這雲震不會這麼快掀起風浪,最多就是一些問題不大的小浪花,這樣他便能從長計議來對付他。
只是不曾想, 這顆絆腳石竟然就在這短短的十日內, 就把他苦心扶持了好幾年的猛虎寨給廢了!
知府黑著臉思索許久,隨後才道:「他既然剿匪有功, 那麼就讓人去庫房送些東西過去,大方些,還有府衙牢獄那邊的三當家,你暗中把人帶到我這裡來,莫要旁人知曉。」
那些山賊不過是一些棋子罷了, 死活也與他無關,只要能幫他解決了雲震這個隱患,那便是好棋子。
而雲震這個人必須儘早除了,他總覺得那雲震多活一日便會對他多三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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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家大房這邊,聽說了王大姨母和猛虎寨的事後。溫家二叔便立即讓人暗中變賣家產,全部折現成現銀,似有隨時跑路的準備。
從雲震幾番來老宅子,還有在他們床上灑雞血留下雞頭的行徑來看,他是極其護妻的。
他們兄弟二人可不僅僅是圖謀大房的家產了,在他們夫妻二人成婚前,他們兄弟還算計過他的妻子。
雲震在揚州城有那護城將軍做靠山,之後再得勢,那麼他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兄弟二人。
他們得先留後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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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震回來的第二日。玉棠因昨日在浴室中的事情與他置了些氣。
雲震知道她氣,便與她說了在外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風餐露宿,餐餐就吃些干硬的饢餅,且每日也只是睡兩個時辰。因對方山賊人數眾多,與他們交鋒時絲毫不能分心,有好幾次都差些受了傷。
玉棠聽到這,氣再大也都消了。念他這些天沒吃好,便讓廚房做了些補湯給他喝。
同時也讓管家去庫房拿些補品傷藥和銀子去給那些受了傷的弟兄。
再有雲震借來的那些人,玉棠不知送些什麼,便問了雲震。
「借人給我的是護城將軍,你便送些糧食讓那些兵將押送回去便好。」
玉棠也覺得這提議好。溫家也有糧鋪,便是把整個糧鋪搬空送給護城軍也不覺得虧。
「只是我們送了,其他商人見此,估計也會相繼效仿,這會不會給護城將軍造成困擾?」畢竟這其中有了些討好的意思在了。
雲震倚在書房的小榻上,笑了聲:「大可不必有這些顧慮,現在莫說我們牧雲寨窮,朝廷也窮得很,不然早就給我們牧雲寨賞賜萬兩黃金,各種金銀珠寶了。」
玉棠以前到底只是個閨中女子,只是近來才接管家中事務,難免不了解這外邊的政事。
雲震繼而笑道:「所以那護城將軍非但不會困擾,還會感激你。」
玉棠略有不解的望向他。
雲震解釋:「朝廷因先前打仗,再有新皇登基後免了一年賦稅,而後又是撥款安頓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對這本就不富裕的朝廷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雖然戰後已過三年,但朝廷還是拮据得很,所以糧餉也不怎麼豐盈。你要是捐了糧,商戶紛紛效仿,那護城軍也不用眼巴巴的等著朝廷撥糧餉下來了,你說護城將軍豈會不高興?」
聽了雲震的話,玉棠也放下心來了,正要讓人去把管家喊來的時候,初夏敲了敲書房的門。
書房門敞開,玉棠抬頭看向她,見她面上有喜意,問:「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初夏入了書房,福了福身子後,便道:「方才聽昨日押著王家姨母回王家的人回來說,昨日王家的家主聽聞她鬧了這麼一出,許是怕牽連到他,所以當著我們溫府的人朝著自己的夫人便掌摑了幾巴掌,臉都腫了,還揚言要休了她。」
玉棠看向雲震,雲震卻是半點也不意外朝著她勾了勾唇:「這便是自食惡果。」
玉棠讓初夏下去後,她走到他身旁坐下,面露擔憂。
壓低了聲音:「二叔三叔,還有王大姨母和猛虎寨,這裡邊都牽扯到了知府,你此番大傷他的元氣,他肯定會用些陰損的招來對付你的。」
雲震臉上的輕鬆之色也淡了下來,正了身子,握住了溫玉棠的手。
「總是要面對的,既然避不了,那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風大浪我也不一樣如此走了過來?」
話到最後,雲震朝著她淡淡的一笑。
雲震的手掌寬厚粗糲。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之中,那顆驚惶不安的心也頓時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她也對著他微微一笑,反握住了他的手,依偎到了他的懷中。
夫妻二人才溫存半會,外邊的下人道雲帆與王七娘過來請安。
聽聞那對新婚小夫妻過來了,玉棠從他胸膛中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