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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應聲:「一會就到。」
玉棠:「那就等等。」
「那、那我現在就去讓人把帳冊拿出來。」店鋪中有準備好的假帳,只是沒有預料到溫玉棠會忽然帶人闖了進來,讓他們都來不及把真帳冊藏起來,他鎖起來的只是出貨的,進貨都還沒藏呢!
牧雲寨的漢子來時就被雲震授意,能兇狠則兇狠。許久沒當過山大王了,重拾老本行,大傢伙都躍躍欲試。
最擅長狐假虎威的榮旺挑眉道:「我們有幾十人,不需要你來整理,一邊站著。」隨後朝著夥計看過去,態度兇狠:「你們東家來了,還不快去抬椅子沏茶過來,杵在那幹嘛!?」
幾個夥計被這麼一喝,連忙去抬了兩張椅子過來,還有一張小桌子。
雲震與溫玉棠坐下後,給了個眼神榮旺,榮旺會意,立即道:「兄弟們,趁著帳房先生還沒到,幫個忙把帳冊找出來。」
在張掌柜的驚愕之下,十個高大的健壯漢子立即進櫃檯前翻找,有鎖的也不問鑰匙,直接砸了!
這哪裡是幫個忙把帳冊找出來,這分明就是強盜行徑!
張掌柜眼見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心思一轉,隨即怒聲反問溫玉棠:「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懷疑我做了假帳,貪了東家的銀子?!」
溫玉棠不語。
張掌柜更甚:「我在溫家兢兢業業做了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還管著商號的時候,可從不曾這麼不尊重人,你這樣是要寒了我們這些做掌柜的心呀!」
溫茶端了上來,溫玉棠正欲說話,一旁的雲震卻是端著茶水淡淡的來了句:「寒誰的心,大傢伙心知肚明,你演給誰看?安安靜靜待著,若惹我不耐,腿腳都給你卸了。」
張掌柜聞言,白著臉道:「你、你現在已然不是山賊,傷人性命是犯法的,你不能目無王法!」
雲震驀地把杯盞重重放到了桌面上,目光凌厲的掃去,森冷一笑:「你與我講王法?」
張掌柜被他瞧了一眼,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入,蔓延至四肢百骸。若說方才大小姐是笑裡藏刀,那這山賊頭子就是滿身都是刀子,一個眼神也是讓人寒顫的刀子!
「你若是貪了帳,我身為溫家女婿自然不能讓自家白白吃了啞巴虧,不管是誰欠了帳,該怎麼算還是怎麼算,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溫玉棠聞言,悄悄地望向了雲震,暗道他這般嚇唬人的能耐,可真是入神如化。若是他今日能順利幫忙把人綁到衙門了,莫說是四聲「雲震哥哥」了,十聲都成!
張掌柜揣摩了一下雲震話里的意思,瞬間明了,這是要拿他來開刀呀!
額頭上冷汗直流,他怎就這麼倒霉當了那開頭羊!
前些日子這山賊頭子沒來之前,張掌柜仗著溫家二叔三俗的關係有恃無恐,覺得就算做假帳的事情被揭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不曾想東家竟找來這了這樣的煞神來鎮宅!
櫃檯那邊哐當的一聲又落了一把鎖,張掌柜聽著也「咯噔」了一聲,他們要是拿到帳冊,他還能依靠誰?!
這可是山賊頭子呀,誰知道二爺三爺到時候會不會為了自保而不管他?
想到這,他也顧不得那些砸鎖的漢子兇悍,猛的就沖了過去,堵在了鎖著帳冊的抽屜前,「我是清清白白的,你們這麼一鬧我就是清白的也不清白了!」
說著看向了溫玉棠,紅著臉指責:「大小姐豈有你這樣當家的?!若是你懷疑我貪了銀子,你倒是拿出證據來,豈能這麼胡來的一通的誣陷!」
溫玉棠也不理會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於一旁的初夏說道:「你去瞧瞧帳房先生還要多久才到。」
想到處溫成當東家的時候都對自個有說有笑,還帶著幾分的尊敬,可溫玉棠一介婦人卻不把他放眼裡,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
牧雲寨的漢子們也不是吃素的。兩個男人,一人一個手臂就把掙扎亂撓的張掌柜給抬到了一旁按著。
有一個漢子更是直接拔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語氣凶神惡煞:「再鬧,老子把你腦袋給削了!」
張掌柜那見過這陣仗,一嚇,兩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別說這鋪子的夥計臉都白了,就是溫家的下人也都有些白了臉。
溫玉棠也是沉默了許久……
她想與雲震說他手下這有些兇悍過頭了。可看到身旁那喝著茶,面色淡淡的雲震,溫玉棠也說不出口。
暗暗地琢磨了一下,要想鎮得住牛鬼蛇神,確實是得狠一點。
不過還別說,被壓制了這麼久之後,忽然嘗試了一下這種仗勢欺人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心裡暢快得很。
玉棠嘴角始終上揚著。一旁的雲震側目過來看了眼,笑了笑:「怎麼,不怕了?」
許是這些日子下來,這雲震在自己眼前也沒了什麼嚇人的架子,玉棠在他面前的膽子也大了許多,她壓低了聲音道:「左右都不是嚇我,我怕什麼?」
難得她能說出這樣的話,雲震嘴角又揚了揚:「那你覺得那幾聲稱呼可還值不值?」
喝著茶的玉棠聽他這麼一說,忙朝著他使眼色。
——她要臉,且還要端著大小姐的范,可別在大傢伙的面前打趣她!
雲震眼底噙笑:「若下次還有需要辦這樣的事,你只需要多喊幾次就成,畢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