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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砸到了背,昏迷了幾日,尋了大夫,說暫時不能移動。」
聞言,雲震雙手收緊握成拳,冷眼盯著沈霽。
「你說她是為救你而傷了,若是她有什麼意外,莫要怪我不講情面。」
雲震雖無官銜,但朝中重臣都得給兩分薄面,話不僅是說得重,也有實實在在的份量。
沈霽雖未被這話所威脅,但還是垂眸道:「若是阿蕾有意外,我定當抵命。」
雲震重聲冷哼了一聲:「在我眼裡,你十條命都不如一個阿蕾。」
雲震平日看著冷淡,但對在意之人,向來護在骨子裡。
「此次之後,我希望你莫要再出現在阿蕾面前。她誠然已經放下你,你若再出現,我怕她會動搖,你雖不喜她,但她三番兩次救你性命是事實,所以為了還這恩,你也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沈霽聽到那「誠然已經放下你」,寬袖下的手微微收了收。
沒有回雲震的話,只道:「她醒後,過段時日,我會讓人送她回溫家。」
沈霽避開雲震的話,雲震微微眯眸看他,語聲嚴肅:「不要再招惹阿蕾。」
阿蕾看著是明朗的女子,但云震見過她與沈霽和離後的那段日子。
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生生折磨了自己數月才看開了。
多說也無異,隨即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問:「何知府,溫家兄弟二人,王家大夫人,還有猛虎寨的寨主你如何處理?」
雲震是怎樣的人,沈霽清楚,所以毫無保留的道:「何知府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狡辯,溫家兄弟二人為其效勞,又與山賊勾結,其罪當誅,王家大夫人只是為何知府放高利,罰銀子關幾年。」
「再者猛虎寨的寨主郭琥,雖他自首可從輕發落,但他的身上背負的人命眾多,也饒不得他。雖不會當眾斬首,但也不會給有活命的機會。」
這些人,沈霽處理公正,沒有一絲心軟。
雲震聽到溫家兄弟二人會被誅殺,便問:「那其他溫家的人如何處置?」
沈霽冷淡道:「沒收家產。」
雲震微微思索半晌。若是溫家兄弟二人正死了,只怕溫家的麻煩會更多。
想啦半晌後,他言:「溫家兄弟可不殺。」
沈霽皺眉看向他,不解道:「據我所知,溫家大房與他們素來不合,他們也招供了先前與山賊串通綁架你夫人,你何故要為他們求情?」
雲震挑眉:「我何時說為他們而求情了,只是說他們不可殺,卻沒說讓他們好好的活著。」
沈霽略微思索了一晌,明白了他的意思。
「北境有採石場,讓他們一輩子呆在那處,勞碌至死。」
雲震點頭,「他們先莫要判罪,等過些天后再判,溫家尚有些事情處理。」
這點人情,沈霽還是可通融的。
雲震此行主要來詢問雲蕾和知府他們的事,如今已然都問完了,連茶都不喝就走了。
走前,讓沈霽告訴他雲蕾所在,他讓趙太醫過去醫治。
*
雲震回來的時候,溫家老宅子的幾輛馬車都停在了溫府外邊。
溫家二房三房的正妻與其所生的嫡子嫡女都在府外。
一見雲震回來了,都涌了上去。
「妹夫求你救救我爹。」
「好侄女婿,你就救救你二叔吧……」
……
皆是來求雲震救救那溫家二叔三叔的。
雲震下了馬,冷冷淡淡的瞥了眼他們,不怒而威,那些求救的聲音乍然而至。
「還不讓道?」雲震看了眼前邊嚴嚴實實圍著他的人。
老宅子的人暗暗的咽了咽口水,默默的讓了個道。
雲震從他們眼前走過後,招了個溫家下人過來詢問:「他們何時來的?」
下人回:「姑爺前腳剛離開,他們就過來了,連老太太都過來了。到底是老爺的長輩,所以只能把她給請了進去,現在小姐正在應對她。」
聞言,雲震停下了腳步,隨之往後看了一眼,吩咐:「讓他們進去。」
說著,徑直走回了府中。
前廳,溫老太太強忍著發怒的衝動,維持著一抹僵硬的笑意。
「棠丫頭你就看在你二叔三叔為溫家操勞了大半輩子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你夫婿去那欽差面前討個人情,放過你二叔三叔吧。」
溫玉棠不慌不忙的端起熱茶輕吹了兩口涼氣,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隨即才帶著笑意的看向老太太。
「祖母說的是什麼話呢?二叔三叔他們趁著我父親病重,差些把我們三房的家產都侵吞了,哪裡有苦勞了?還是說我得對他們感激,感激當初只是讓人把我擄走,並沒有讓人殺了我?」
聲音溫溫和和的,但聽在老太太的耳里,卻刺耳得很。
陳老太太什麼都知道,但先前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棠丫頭,都是一家人,你二叔三叔誠然是錯了,可大房的家業不都還在你們大房的手上麼,且你也不是平安無事麼,何必趕盡殺絕,見死不救?」
溫玉棠把茶盞放下,眼裡有兩分譏誚,隨即笑了笑:「莫不是等到家業被搶,我有了事之後才趕盡殺絕?」
「再者說,他們犯了律法被抓,又與我何關?為貪官效力,與山賊勾結,這兩條,夠他們掉腦袋了。」